他的雄蟲讓他住手。
他眼裡的血性漸漸褪去,隻留下淡淡的失神。
不一會兒,他的眼瞳微微地顫抖了一瞬,眼裡閃過一絲恐慌與不安。他仿佛認命般地垂下長睫,連眼裡的光彩都消散了不少。
原本緊握的拳頭也失了力氣,垂在了身側。
剛剛……他失控了。
他的小雄蟲那麼容易心軟,眼裡容不下任何暴力,而他卻當著小雄蟲的麵將這隻雌蟲打出了血。
小雄蟲現在應該對他失望透了吧,是不是已經……不願意再看見他了。
塞西爾的血液漸漸冷卻,蟲也隨之變得冷靜下來,精神識海的暴動讓他有些頭疼,眼底流露出淡淡的迷茫。
他僵在原地沒有了動作。他怕轉身看到的便是安珩厭惡的神情。
“對不起。”塞西爾啞聲道,仿佛隻是一句喃喃自語。
伊恩被打了幾拳,臉痛得不行,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嘶”的抽氣聲。
他再也不敢釣塞西爾的雄蟲了,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小命都快沒了。
但讓他震驚的是,塞西爾竟然主動道歉?
伊恩理了理衣服,臉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的轉好,隻是衣服上的血跡無法去除。
雌蟲隻要不帶抑製環,傷勢愈合地速度是極快的,被打了幾拳,這種傷勢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完全愈合。
“沒……”關係。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塞西爾的雄蟲擠到了他倆的中間,將他們推開。
然後一臉厭煩地看著他,甩給他一張金卡。
“拿著它,裡麵有一百萬,去醫院好好治治腦子,小屁孩。”安珩揚著下巴,一副目中無蟲的模樣,“這世上比你家有錢的蟲多了去了,比如我,為蟲低調點兒,少挨幾頓打。”
“滾蛋。”安珩用眼神示意伊恩往訓練室外走。
伊恩愣愣地看著眼前擋在塞西爾身前的雄蟲,雄蟲皺著眉,眼裡滿是不耐與煩躁。
嬌小的身體卻願意護在自己的雌蟲身前。
伊恩感到有些眼熱,他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
但眼前的蟲已經不再看他,而是拉著塞西爾遠離了他。
兩蟲之間的氣氛讓其他蟲無法插足進去。
伊恩最終選擇默然離開。
安珩聽到099說,塞西爾的精神識海在崩潰的邊沿徘徊時,魂兒都快被嚇沒了。
他想不通,美雌剛剛下狠手打蟲的時候精神識海也沒事啊,為什麼反而讓他停手就有事了呢。
他趕緊把伊恩趕走,那傻蟲呆在旁邊肯定會使塞西爾更加難受。
此刻,安珩用雙手抓著塞西爾的胳膊,抬頭看到塞西爾怔愣無神的雙眼,不由地緊張起來。
安珩:099,你不是說我是S級雄蟲嗎?快教我釋放精神力啊。
099對手指:聽說需要靠意念,你想象你有精神力,然後用精神力去擁抱他。
安珩:這不就是唯心主義嗎,我想象它存在它就存在?你能不能靠點譜。
099:哭QXQ
“塞西爾你感覺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哪難受?”安珩問完話後,見塞西爾隻是怔然地看著他,忍不住搖了搖蟲。
塞西爾被小雄蟲搖晃了幾下身子,緩過神來。
他看到小雄蟲眼裡滿是擔憂,沒有一絲厭惡與失望,心裡好受了很多。
他跌落穀底的心仿佛被撿了起來,在懸崖邊上開出花來。
“這裡難受。”抬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處,輕聲道。
安珩微微睜大了雙眼。
心臟難受,難道塞西爾有心臟病,情緒不能起伏過大?
“彆怕,塞西爾,你會沒事的。”安珩側了側身,站在了塞西爾的身邊,他一手放在塞西爾的背上輕輕地拍,一手按在塞西爾撫胸的手背上,“深呼吸,來。”
塞西爾看著身旁一心一意為他順情緒的雄蟲,抿了抿唇。
他忍著精神識海帶來的痛苦,低聲問:“我對他下了重手,您會生氣嗎?我和……您討厭的蟲一樣,使用暴力。”
安珩的手一頓,隨即軟下了語氣,有些不自然地溫聲哄道:“你為我出頭,我要還生你的氣那我就是白眼蟲。現在好些了嗎?心臟還疼嗎?”
也不知道這隻雌怎麼想的,拿自己和那些殘暴的雄蟲相提並論,安珩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塞西爾問的這句話,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因為他太遷就他。
塞西爾眨了眨眼睛,雄蟲的溫柔讓他心底升起雀躍的心緒,就連精神識海帶來的痛苦也可以被他短暫地忽視。
我可以被允許擁有更多嗎?
他忍不住想在安珩那裡索取更多的溫柔,他心裡明白,這不是雄蟲對他的喜歡。
但他可以把這視為雄蟲對他的寵愛。
“我不疼。”
“但我的翅膀臟了。”語氣裡帶著一絲可憐與委屈。
塞西爾用最柔軟最乾淨的羽毛輕柔地拂過雄蟲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