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問小酒窩,人類在他眼裡除了是生前的模樣、成神的工具,還會是什麼?
那這惡靈多半是回答不出來——目前來說。
如果再問,這漫長的惡靈生涯中有沒有小酒窩在乎的人類?
那會得到毫不猶豫的“最上啟示和影山茂夫”——都是把他這個上級惡靈輕鬆打到滿地找牙的家夥。
“氣死爺了。”熒光綠的球體罵罵咧咧地說著,“……啥?不算?”
最多隻能說是「印象深刻」,跟「在乎」還是不一樣的。
“嗯……”惡靈犯了難,伸出兩小手往胸前一插,撇著烈焰紫唇思索起來。
真要說,那確實有一個——
非常奇怪的人類。
……
在好多年前被最上啟示打到差點魂飛魄散就地成佛後,小酒窩通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東山再起積蓄夠了力量。
——真不愧是本大爺!(大拇指)
那既然想要成神,成立宗教是再好不過的手段,也能避免血流成河。但是,該拿什麼當做教義來吸引信徒,這點還沒有確定。
想法倒是有好多個,就是拿不定主意。
閒來無事飄浮在天上的綠色團子,想著自己的豐功偉業,突然被不遠處的一團黑氣給吸引了。
“怎麼怎麼?是惡靈嗎,還是詛咒?”嘀嘀咕咕著,小酒窩飄了過去。
答案既不是惡靈,也不是詛咒,是一個人的生魂。
“吼~”竟然能放出這麼龐大惡性的生魂,忍不住起了些興趣,“讓本大爺看看到底是哪個凶神惡煞的家夥。”
在由消極與絕望堆砌而成的生魂的中心,一個女人坐在小公園裡的秋千上,低著頭,淩亂的黑發潦草地散著,斜著身子,勉強保持在一個既不會倒下去但也絕對不算精神的坐姿上。
小酒窩已經飄到了女人的眼前,她的瞳孔沒有進行聚焦,隻是繼續放空著,眼裡是一片空洞。
小酒窩看見了她憔悴的臉頰,烏青的眼圈,以及乾癟的嘴唇……
“嘶……咋回事啊這家夥,”就連堂堂上級惡靈也被對方這臉色嚇了一跳,這看上去就算下一秒掏出刀劃破自己手腕都有可能的絕望家夥。
“……”
“?”
女人嘴裡嘀嘀咕咕著什麼,小酒窩湊上去聽——
“……好煩啊好吵啊為什麼要上班啊上司性騷擾啊不是好東西的家夥為什麼能在那個職位上坐這麼久啊快點去死吧真的拜托了啊啊啊為什麼把工作都推給我啊自己是不是沒手啊要不是工資高這種破公司我才不要繼續呆下去快點去死吧真的全部都……沒錢了沒錢了沒錢了媽媽你住院費用太高了真的要完蛋了能求助的一個沒有啊明明要是能痛痛快快地死掉還省了很多心啊那幫親戚也是不要隻知道我工資高這件事啊為什麼這種時候還要來借錢啊為什麼沒有人幫我分擔啊為什麼我是自己一個人為什麼所有事都是我活著有什麼意思嗎乾脆死掉好了……對,不用考慮家庭不用考慮責任不用考慮金錢……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說到後麵已經不知道是在叫彆人去死還是叫自己去死了。
小酒窩:“……”
這家夥,負能量爆棚了啊……!!
小酒窩抬頭看了眼那烏雲一般籠罩在這一片區域不斷對著行人低語絕望的生魂,思索了一會兒後,突然一敲掌心。
“對了!讓這家夥笑起來試試吧!”如果連這麼消極的家夥都能被幸福感填滿的話,那他所創立的宗教不就無敵了嗎!
事不宜遲,小酒窩伸出手,點上女人的額頭。綠茵茵的靈力從他指尖冒出,充盈了女人的全身,須臾後慢慢消散。
女人的嘀咕聲停住了,小酒窩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也有點緊張。
會怎麼樣呢,他的第一個試驗品……
女人慢慢直起身,像是對什麼感到不可思議一般,緩慢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籠罩在這一片區域上的烏壓壓的生魂開始消散。
小酒窩看到了她抬起的臉,雖然眼裡有著詫異,但因為嘴角不知不覺間揚起的弧度,和那在洗腦的作用下久違地感受到的愉悅,女人會感到驚訝也不奇怪。
“怎麼……突然輕鬆了很多……”嘴角的弧度始終沒有下去,心情仿佛解脫了一般感到輕鬆,突然覺得不管有多困難的事情好像都可以跨越一般。
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隻有一個可能——
“難道是,神跡……”
“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