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信珠低聲說道，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向小酒窩，“您是獨一無二的，對於我來說……什麼都無法替代。”

小酒窩沉默片刻，突然歎了口氣。

“我說你啊，在見識到世界的美好之後一個人也能活下去了吧，就算沒有本大爺在一定也沒問題的！”他拍了拍信珠的肩，故作輕鬆的說道，“所以，好吧？就當本大爺不存在，然後好好地生活下去！”

“實在是太過分了…”

“誒？”

“自顧自地來拯救我，然後又自顧自地拋棄，就算任性也請有個限度，神明大人！”

“？本大爺才沒有……！”

但是信珠並不讓小酒窩繼續說下去，這是她第一次和他這麼說話，以往明明是對小酒窩絕對服從的存在，此刻就好像在最親密的人麵前耍起無賴一樣，肆無忌憚地說起藏在內心深處的所有話語。

“我被您給拯救了，那一天，在那個公園。就算那個力量也許帶著強行和刻意，但也讓我久違得感受到了快樂。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我選擇信奉是出於自己的選擇，不是因為洗腦，更不是因為強迫！是您先向我伸出了手！所以我不會允許您再一次舍棄我！！”

信珠唰得伸手，把沒反應過來的小酒窩抓了個正著。

她本來應該碰不到他的，此刻卻緊緊地抓得小酒窩變了形。

震驚之餘，小酒窩看著視線前方的女人，心裡全是複雜又陌生的情緒。

“我對您來說是什麼都無所謂，就算沒有信仰我也已經可以獨立生活下去，雖然也是拜您所賜……但這跟被拋棄是兩碼事。既然已經建立起了聯係，就請您負起責任來啊。”

女人抓著自己的手在顫抖。小酒窩放棄了掙紮，半晌後，綠油油的小手伸出，擦去了信珠臉上的淚水。

“彆哭了你這家夥……讓自己最忠實的信徒流淚可是三流神明才乾的事。”

信珠愣住了，手上力道不自覺放輕，小酒窩趁機鑽了出來，但是沒有離開，而是飄浮在信珠麵前。

“你對本大爺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是啊，就這樣承認有什麼不好呢。在自己漫長的惡靈生涯中，為了成為人類信仰的頂點，為了成為被眾人所愛戴的唯一神明，為了得到認可、陪伴，他使用超能力來得到的這些虛假的感情……但是此刻，也許，眼前這個人是唯一一個發自內心崇愛他的存在。

就算沒有超能力的蠱惑，就算已經具備了獨自一人生活的能力，她也依然愛他，依然相信他，依舊渴望他。

作為一個惡靈、神明、又或者隻是這個龐大世界上的一個小小存在而言，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動容的呢。

“彆好像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看著本大爺，嗯……給你一點保證吧，省得你這家夥想太多又跑橋上了。”小酒窩沉思著，突然乾咳了一聲，飄下身——

信珠感到額頭上傳來的奇妙的觸感，好像被打上了專屬又特殊的印記。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詫異得看向眼前的綠色靈體。

“現在後悔也晚了，”小酒窩壞笑起來，“神明大人其實是這麼個惡靈，感到失望了嗎？”

“不…怎麼會…”信珠輕聲說道，“神明也好，惡靈也罷……您都是我獨一無二的「信仰」。”

所以…不管是現世或是彼岸，亦或是過去還是未來……這份心情，就像是穿梭時光隧道的疾馳列車，無論如何也不會停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