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在說話了,而是自顧自的將自己的凳子搬到了他的桌子旁邊,然後坐了下來,一直盯著他。他無語的感覺瞬間放大了十倍,他算是明白少年是有多麼不要臉了。椅子在哪座位就在哪?真他媽的優秀,聰明。他翻了個大白眼,將自己的座位遠離他,確定少年不會看清他才坐下來將手機打開。
轉移怕黑的事情大概就是玩手機了,隻要沉寂在快樂當中,那麼就不用再怕黑了。他一直都是這麼乾的,手機玩著玩著就能睡著了。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點無聊不知道乾什麼。大概是被少年影響的原因?
他扭頭去看他,對方正好和他來了個對視,少年張嘴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就出了一點聲,他以為少年又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乾脆比了個中指,不在理會了。
廣播已經讓大家先回宿舍了,反正快要下課了。原本他想最後一個走,誰知道少年非得跟在他身旁才行。搞得他都忘了什麼是害怕了。
“你他丫的彆跟著我!”
“哥我怕黑。”少年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顫抖不停且流了好多汗的手,又看了看嘴上說的平淡,臉色不改手心不濕的少年。
“……”
“可信度為零,你給我死去!說你怕黑,當我是你爹啊?還得管你?”說著瞥了眼他,自顧自的走了,腳上的步伐也加快了點。他總感覺在跟少年相處下去,自己可能就沒辦法甩開了他。真是麻煩,天大的麻煩!
也許是他敏感小心的原因,總之,他感覺少年跟好多人都不一樣。對他來說,對方總是有一股壓力,囚禁感。就像進了捕獵者的嘴裡一眼…
“哥去哪裡?”
他沒答,反而又加快了速度。
少年遠遠地看著他出了教室,下了樓…教室的窗戶正對著校門口,他看見他熟練的翻過了牆。向左邊的大道逃去。靜默了兩秒,少年才拿出手機,將一個頁麵打開,上邊的紅點一直在移動著,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少年將頁麵放大,看清楚了上邊的地方,不由地皺了皺眉。
這回不去網吧改去酒吧了?
少年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監視他並不好。可他也是真心希望他能變好的。明明之前一直都是想要努力變好的人,怎麼後來就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少年舉著手機,在座位上找了張紙,就這麼摸著一點光開始狂寫字。他把表白信重新寫了一遍,用自製的信封裝好,又從書包裡抓了一點糖裝進自己的口袋才離開了教室。忙完都已經十二點了,他沒有回宿舍,直接去了酒吧。
這邊酒吧內,他已經下了三瓶啤的了,再喝其實也能喝下,但他還是覺得煙更能讓他好受點。這麼想著,他就點了根煙,在吵鬨的聲音中開始自己冥想。這回沒老熟人了,其他人也都不敢上來搭話。不知不覺就感到了孤獨,一孤獨就會想之前的事。他想到了少年以前好像說過給他寫過什麼信?他突然就想看看了…裡邊的內容會不會跟其他人寫的一樣?我愛你就如愛著這片光影一樣…
“嗬,真是幼稚。”
他將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吐出一口煙。
不知道這樣的姿試維持了多久,反正他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半了。被這吵鬨的音樂震的頭疼,他一邊揉著太陰穴一邊吊了根煙往外走。
“哥。”少年就坐在酒店門的一個小綠壇上。看見他出來趕緊開口。
熟悉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打火的手都抖了下,沒打上。他咬開罵了一聲。“我操,你他媽有病吧!”
“沒病。相思病算不算?”少年已經不想顧他願不願意了。他一直在外邊腦補他會不會喝很多酒,會不會抽很多煙,又會不會跟其他人親密?一想到這些就不的令他害怕,可他始終也不敢進去。少年緊緊拉著他的手,將人抱進懷裡,力氣大的堪比吃了“大力丸”。
“你,你乾什麼?鬆開老子!”他被嚇了一跳,隨及反應了過來,便用力的去推他,發現推不動去踩他的腳,但是對方好像沒有痛覺一樣,毫絲沒有動。這時候他才察覺,對方比他高出快一個頭了。“操蛋的,你吃什麼長這麼高的!有病沒病的都,趕緊鬆開老子!喂你聽現沒有!放手…唔?”
少年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口。一股子複雜又難以用語言說出來的味道直衝他的鼻腔。少年不開心的眯了眯眼。
“哥,你以後能不能不來酒吧?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放開你。”
“你!”他都快要被氣死了,怎麼事事的都他媽不順!“行,我認栽!不來就不來,現在鬆開我!”
“真的嗎?”
“假的!你真以為你能管住我?”
“……哥還挺誠實的。不過能不能管住,當然還是我說了算。”音落,少年就離開了他,將口袋裡的糖拿了出來,塞進他的手裡,順便將表白信也給他了。“給你寫的,能不能看一看?我改了很多遍的。”
猶豫了兩秒,他還是接了過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少年這麼執著於給他寫表白信,直到看完了,他才…
“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你他媽調查過我?”
“哥,我的很喜歡你,所以那些我都不在乎的。或許你會怪我為什麼調查你,因為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了解你之後才追你的,才不是看臉…所以哥,能不能讓我追一下?”
他臉色複雜的看著他,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少年也不催,總該讓他反應反應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他將信疊好,歎息般地說道:“你又能堅持多久呢?你都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你又能堅持多久?”
“打賭嗎哥?”
“賭什麼?”
“賭我能追上你並且不會放棄你。”
“哈,那要是你追不上,我先放棄了呢?”他自嘲般的說道。
“我知道哥不會的。我能相信你。”
他皺了皺眉,想說什麼卻又放棄了,他將信封塞還給他。
“隨便你吧。”他重新吊了根煙,慢悠悠的越過少年,含糊不清的嘟嚷著:“你要有那本事,你就追。”
少年目送他走遠後,將手握緊,輕輕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