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是第二天早上痛苦地從床上爬起來,抓過丟在床邊的襯衫開始閉著眼係扣子,係著係著發現最後一個扣子沒有洞洞了。她依舊閉著眼,雙手遲緩地在一排扣子上到處摸索,終於發現在第二個扣子和第三個扣子之間有一個洞洞沒有扣子係,於是就把下麵係好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又重新係了一遍。係完之後又發現,倒數第二個扣子沒有係在洞洞了,於是拆掉重新係——寶貴的十分鐘就在係扣子解扣子係扣子這一係列動作中之間流逝了……
其實你們也發現了吧,丫就是太困了實在是不想從床上起來。
磨磨蹭蹭穿好衣服,顧是飄飄悠悠地走到陽台推開窗戶,居然又看到了某個陰魂不散的人影。那個人好像察覺了她的目光,抬頭向這邊看來。
顧是麵無表情地關上窗戶,走到冰箱拿牛奶,關門。想了想,回頭,把冰箱門打開,在最底下一層埋頭翻翻找找掏出兩隻蛋蛋,拿到鼻子附近聞了聞,確認是大概一年前買回來忘記吃已經壞掉的臭蛋就算這次不用也會浪費掉,從來不會浪費糧食的丫才放下牛奶,一手握著一隻蛋,意氣風發地走回窗戶旁邊。
樓下的那個人,眼睛似乎都亮了起來。
顧是把頭扭向一邊不再正視他,隻是極其鄭重地打開窗戶,咻咻地把兩枚臭蛋投了下去。
然後丫默默關上窗戶,努力讓自己不要再懷念那兩隻原本可以煎可以煮可以和番茄一起炒甚至可以做成茶葉蛋雞蛋羹的如此優秀的蛋,現在隻能橫屍在堅硬的水泥地麵,旁邊還站著一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爛人。
懷著對兩隻蛋的懺悔,顧是萎靡不振地穿過馬路,上電梯,直直地走到自己的小小格子間,坐下,把包甩到一邊,胳膊一伸撲在桌子上,挺屍。
丫現在心情無比地糟糕,而且還是就算早上喝了兩盒旺仔牛奶都不能讓心情變好的那種糟糕。
冷肖從大門走廊拐到市場部的時候,看到空空蕩蕩的職員辦公室,隻有一個格子間裡,一個人像根鹹魚乾一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他湊過去看了看,“顧是?”
顧是冷不丁聽到聲音立刻刷地一聲坐的溜直,頭發淩亂地糊在臉上。丫手忙腳亂地理了理頭發,“呃,冷經理。”
她看起來很憔悴,像是晚上沒有睡好。笑的很牽強,之前似乎一直很憂傷。
冷肖最看不得彆人這種憋屈的表情,他略微有點煩躁而懊惱地理了一下領帶,一本正經地說:“唔,或許你需要一個好笑的笑話。”
顧是震驚了。
難不成這像塊大冰碴子的冷肖就是傳說中可與而不可求居家旅行必備的新世紀治愈係?!
冷肖也沒理她,自顧自地開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