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萊尼斯心頭一跳。
她要做什麼?
勒脖子殺他?
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更快,他眼裡劃過陰戾,啪地一下狠狠拍開艾拉的手,然後強硬地讓她轉過身去,把她抵在床沿,雙手牢牢地扣在身後。
“?!”
艾拉心臟狂跳,她現在看不見亞萊尼斯的表情,但周身的氣溫驟降,她幾乎不用看就知道亞萊尼斯肯定誤會了什麼!
——也沒人和她說過亞萊尼斯這麼容易激動啊!
艾拉立刻反應過來,在亞萊尼斯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前飛速道:
“等一下!!我不是要勒你的脖子!!”
亞萊尼斯一怔,周身的寒意驟然消散,他觸電般地鬆開手。
艾拉驚魂未定地揉著自己的手腕,亞萊尼斯的力氣很大,白皙的腕部紅了一片。
如果她晚了一步,估計現在不太好的就是她的脖子。
她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亞萊尼斯嘴唇緊抿,他拿起桌上的餐刀,銀光一閃。
然後狠狠地將自己碰過她的那隻手紮了個對穿。
“你做什麼?!”
艾拉大驚,趕緊從包裡掏出來一瓶藥。
亞萊尼斯拔出刀子,掌心的鮮血爭先恐後湧出來,流到地上。
他卻像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一樣,語氣平靜,“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
“我傷害了您。”
說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都已經自己懲罰了自己,艾拉也不好再過多追究。
艾拉拉過他的手,奇怪地咦了一聲。
他的手上除了剛才的血窟窿以外,還有一片像是被火燒的痕跡。
“你去摸過火炭嗎?”
“沒有。”
“那真是奇怪……”
亞萊尼斯知道艾拉在奇怪什麼,這個灼傷是剛剛才造成的——他因為剛剛的舉動,被契約反噬,燒傷他的皮膚算是契約的懲罰。
亞萊尼斯沉默,艾拉也不再多問,默默幫他包紮傷口。
家裡本來就沒有什麼特效的魔法藥劑,他現在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看來還是需要多備一點類似的藥劑,保不準他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將繃帶的最後一段纏好:
“好了,剛才的事情,不可以再有下次了。”
“遵命。”
亞萊尼斯微微抬眼,觀察到艾拉的神色,她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您……生氣了嗎?”
“我當然生氣啊。”
亞萊尼斯很快承認自己的錯誤:
“是我冒犯了您,對不起。”
“我生氣的不是這個,我生氣的是你居然會這麼毫不猶豫地就傷害自己。”艾拉皺著眉頭,
“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那應該是我來選擇可以原諒你的方式,而不是你自己。”
亞萊尼斯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艾拉生氣的點居然是這個。
他剛剛可是差一點就掐上了她的脖子,他刺傷自己的掌心都已經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我知道了。”
看亞萊尼斯態度誠懇,一幅聽話的模樣,艾拉這才再次拿著新一截繃帶朝他伸出手,
“好了,把你的頭低下來,我隻是想幫你把脖子上的印記遮住而已。”
亞萊尼斯這下不再懷疑彆的,他順從地將脖頸低下,艾拉拿著繃帶往上一卷,那個顯眼的奴隸印記就這樣被結結實實地遮住了。
“喏,還有這個。”艾拉又拿出一個半邊麵具,她在亞萊尼斯臉上比劃了一下,果然她選的大小剛好,可以把他的疤痕遮住。
亞萊尼斯接過麵具戴上。
麵具隻遮住上半臉,剛好將他左邊臉可怖的疤痕完全遮住。露出來的那半張臉線條優美,柔和中不失淩厲,一看就知道他原本有著多麼驚世駭俗的美貌。
銀邊麵具下的眼眸璀璨耀眼,讓人一眼驚豔,不由得想要窺探他的容貌。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艾拉隻恍惚了一下,就立刻回神,把剩下的繃帶收回包裡。
她朝亞萊尼斯說,“我們出門吧!”
“好。”
亞萊尼斯點點頭,沒有多問,直接抬腳跟在艾拉的身後。
他表麵上毫無波瀾,但心底卻劃過許多雜亂的思緒。
為什麼要帶他出門?
難道她想把他帶去公爵家領賞金?
把他遮得這麼嚴實,是為了不讓彆人發現,從而沒人爭搶嗎?
“彆那麼緊張,放輕鬆一點。”艾拉有些無奈地看著亞萊尼斯,他又肉眼可見地緊繃起來,“隻是出門帶你逛逛街而已。”
“去給你買幾件東西。”
艾拉瞄了一眼亞萊尼斯身上很顯然不合身的衣服,彆說是他本人,她看著都覺得穿著一點也不舒服,
她幫他理了一下領口,
“作為我的家仆,可不能一點適合自己的東西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