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安。”我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小聲喊道。
“沒關係的,釋安帶您回家,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釋安便把我背在背上。雙手繞過他的脖子,臉靠在他暖暖的背上,一直不知道該放哪裡的心終於沉了下來。
而離開時,好像聽到後麵傳來了隱約的聲音:對不起。
歎息了一聲,對釋安小聲說道:“我手上的傷應該不嚴重的,也包紮過了。”
“恩。”
“當時看到那些個山賊突然襲擊小川,便來不急提醒,隻能將他推開。其實你知道的,我最怕死了,但是小川也是耶律畢天唯一的弟弟啊。”
我停頓了下,又用蚊蚋般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並不是那麼好的人,還能在危難時刻做到舍己救人,隻是我怕他若受傷了,煉獄閻王會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
“恩。”
“釋安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見公主這麼晚還沒回府,加上傍晚時分下了場大雨,釋安怕公主發生什麼意外,便出來尋找,而離這城裡最近的便是索雀山。所以沿著一路上山,便找到了。”
後麵的話也沒聽見,便靠在少年的背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的老高,我剛起身,推開被子,雅茹就推門進來了:“哎喲,公主,您千萬彆亂碰。”說著快步走向我,連忙把被子揭開,替我把衣服披上。“聽童寧說昨夜裡公主回來,整個人都跟個泥巴似的,但右手臂和那雙手卻是黑紅的。也不知道您是怎麼搞的,可以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說著把我扶到了鏡子前,一下一下的替我梳頭:“童寧說他的安哥哥喊了個婢女幫你清洗之後就幫你上藥,弄了大半宿呢。您也不知道,就您折騰成的那樣子,把府裡多少人都嚇壞了。”
我不好意思的對鏡子裡的雅茹笑道:“以後不會啦,下次等我那朋友出來以後當麵買給他,其實這也要怪我自己,既然那東西已經送給蘇渡玄,那他想怎麼樣便怎麼樣,我也無權指責他什麼,當時太激動,都說的儘是些什麼胡話。”
“雅茹也難得看到公主激動,隻是以後先惦記著自己的身子。”
我拍了拍她扶在我肩上的手,笑著說道:“對了,你是怎麼回來的,昨夜裡見你在那洞裡睡的踏實的很。”
“不知怎麼,給公主上完藥後就特彆困,然後就睡著了,今兒個早上也是和那蘇渡玄與小川一同回來的,”說完又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嘴:“錯了,錯了,公主不知道吧,今日進城的時候,宮裡的人攔住了我們,把那叫小川的人兒接到宮裡去了,聽他們喊他‘川王爺’,原來啊,那小川竟然是這火虎唯一的王爺耶律畢川呢。”
我也沒什麼驚訝的,隻象征性的“哦”了一聲,然後就問她:“那蘇渡玄呢?”心裡也為自己昨夜荒唐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想過幾日登門去到個歉之類的。
“哦,就是他把雅茹送回府的呢,我們也才剛剛回來,現在好像和釋安一起進內院去了吧。”
我連忙站起了身,便朝外麵走去。
“晴姐姐你急什麼,這人一時半會又不會走。”
我衝她回頭說道:“道歉得有誠心,好雅茹,你快去準備些吃的,我都餓壞了。”然後便大步朝內院走去。
可才剛走到書房門口,準備推門,就聽到裡麵傳來了讓我呆若木雞的笑聲。這聲音,我絕對不會認錯。你是衛容一。
“齊釋安,果然沒讓我失望呢,說吧,你都是怎麼看出我來的。仔細想想我也實在沒什麼破綻,甚至連父皇都沒認出我來,怎麼你才見了一麵就知道了。”
“衛三皇子確實隱藏的很好,齊某不才,之前也查了很久,隻知道這蘇渡玄是四年前開始自木蛟從商,然後經曆短短三年的時間便擴充自己的財力,達到了富可敵國的效果,從商手段也是讓人稱奇,當然最讓人想不到的是,他還僅僅是個未及弱冠的男子。江湖傳言,這蘇渡玄做事怪異,一切隻憑個人喜好,心情好時敵人也幫,不好的時候,朋友也不給一條生路。”
“哈哈,知道的倒是挺多,齊釋安,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的情報嘛。”
“衛三皇子見笑,雖然這蘇渡玄的性格和衛三皇子有所雷同,而且兩人都是一樣,隻穿青衣,但齊某也不敢就此武斷,而江湖上關於他的傳聞少之又少,除了耶律畢川,也不見他和任何皇室有所瓜葛,所以齊某也不曾推斷,直到昨日,齊某在上山的時候撿到這個。”
“哈哈哈哈,沒想到這玉佩竟然讓你給撿到了。不過,你又如何知道那玉佩的意義。”
“罷了罷了,本來就知道縱使瞞得住天下人也瞞不住你,被你看出來也隻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會是這麼早呢,看來,你比我想象還要有趣,這遊戲,總算有人能陪我玩了。”
我在門外手死死的扣住門,肩膀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齊釋安,你手段很高明,知道如何去玩人的心理,我看這普天之下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善於揣摩人心的人了,你很聰明的懂得離間晴兒和我之間的關係,一點點讓她誤會,然後你也不著急,每次都下那麼一點藥,再讓她自己去想,這樣比彆人說的效果好上百倍,久而久之才把信任給磨滅,爾後當她被逼到絕境,在給她下一劑猛藥,告訴她最親兩個人,一個是背叛,另一個死亡,以一種不讓人抗拒的姿態出現在她身邊,讓她隻能依靠你,隻是讓我驚訝的是,你連‘生生不離’都敢服下,當真是敢博呢。”
“衛三皇子想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