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小夥子剛來的，見著麵生，還非要見你本人。”

男人邊翻炒著菜，邊對老板娘說，“那你就讓他等會兒，現在人正多的時候，那有空見他。”

隨後一盤新鮮出爐的菜倒進了盤子裡，老板娘端過菜出了廚房，經過宋暻開口說，“那你等會兒，這會兒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宋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還道了謝。

宋暻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李斌在廚房裡走了出來就看到筆直坐在中間位置的宋暻。

他摘了身上的圍裙，走到宋暻旁邊，“就是你找我？”

宋暻立馬站了起來，“對，就是我找您，請問您方便和我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嗎？”

咖啡廳裡，宋暻和李斌相對而坐，服務端來咖啡放到桌子上，說了句請慢用走了。

宋暻先入為主地自報門戶。

“你好，李斌先生，我叫宋暻，是一名律師，今天冒昧打擾是我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

李斌看著對麵的年輕人，雖然穿著浮誇，但人老練沉穩。

“哦，請問你想請教什麼，我做生意從來都是實實在在的，沒做過什麼觸犯法律的事，不知道你一個律師找我這做小本生意的有何意。”

宋暻聽著他的話，以為自已是來找他茬的，連忙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找您麻煩的。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的如實說此次前來的原因。我是受到南運城女兒的委托調查她父親死亡的真相，據我了解道您之前是在南城蘇氏集團的工廠工作過，而且還和南運城是好朋友。”

“而我們最近查到南運城的死並非偶然，他臨去世前正在調查工廠汙水排放問道，這很有可能就觸犯了某人的利益，南運城可能是被人故意製造意外而死，為了掩人耳目。而我順藤摸瓜得知您和他之前同是技術人員，覺得或許您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才前來叨擾你。”

“您能把您知道的事況大致講訴一遍嗎，這樣對我們能重新證實南運城的死並非意外。”

李斌一臉震驚地聽完了宋暻的話，他語無倫次地問，“你是說南枳那姑娘還活著嗎？”

宋暻點了點頭，回答道“，對，南女士很艱難地活了下來，所以如果您知道什麼內幕請如實地告訴我，因為南女士想還給她父親一個清白。”

李斌激動地小聲哭泣，口齒不清地說，“幸好南枳那丫頭還好好的。”

周圍的人看著大白天哭泣的中年男人，又看看了宋暻。

“現在的人真是的，自己穿的光鮮亮麗的像個人，卻背後乾一些不好的事，真是沒良心，還欺負老人。”

宋暻聽見也沒理會，現在的人就會斷章取義，還愛盲目地彰顯正義感。

他隻是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李斌，然後等李斌平靜下來。

李斌接過手紙，不好意思地說，“讓你見笑了，我是太開心聽到南枳還好好的。”

“但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怎麼去和蘇漫做鬥爭，當年她爸爸都沒鬥過蘇漫，她也懸啊！”

宋暻打開錄音筆，抬頭看著李斌反問道，“此話怎講？”

李斌一臉凝重地說，“當年我和老南一起在工廠裡當技術人員，突然有一天，一個工人跑過來找到我和老南說，淨化汙水的機器壞了，要我們去看看什麼原因，然後我和老南就一起去檢查了機器。”

“可我倆在檢查的時候發現，那淨化汙水的機器根本就不淨化汙水，而且還直接把汙水排到了河裡。當時老南就察覺有問題，這不可能是工人乾的，肯定是上麵領導安排好的。淨化汙水隻是做人他們看的，其實他們為了節省開支根本就沒有打算處理汙水，直接排到河裡。”

“可是我們都心裡都知道，這種事情沒有證據不能亂說的。老南告訴我先彆聲張，能他先收集好證據去找經理，警告他們要淨化汙水才能排放。”

“可是蘇漫根本就是一個蠍毒如蛇的女人，她非但沒有聽，還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老南打了一頓，威脅他不要多管閒事。”

“後來老南氣不過，再加上汙水未經淨化排進河裡會汙染環境的。他再三思考決定警告蘇漫，如果她還是不淨化汙水，他就帶著證據去環保局告發她。”

“老南就怕蘇漫再次玩陰的，就把關於汙水的資料給我了。”

“第二天蘇漫去找到老南說，她願意改正錯誤，重新處理汙水的問題，還讓老南晚上去工廠裡，她想和他和解道歉。”

“老南傻啊，他真就信了她的話，誰知道蘇漫根本就沒去，也沒打算處理汙水問道，而是在車間裡放了火，把老南活活燒死了。”

“還說是老南操作不當而引起的火災，讓老南死都不得安寧啊。”

宋暻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是蘇漫放的火？”

李斌一臉沉重，“我看到的，我不放心老南，下班之後我沒走遠，折回去看老南，沒成想我剛走到車間門口就看到蘇漫把門從外麵鎖住了，還把汽油撒滿周圍，然後她把打開打火機丟在汽油上，然後就走了。”

“我當時害怕被蘇漫發現就跑了出去，然後又折回去救老南，可火勢太大了，等我再到車間裡麵已經全燒了起來，我打了119，可老南還是死了。”

“我害怕蘇漫知道我有證據，我就辭職帶著老婆孩子舉家搬到了京都，又怕人能找到我，我就沒敢去工廠工作，我會做點菜就和我老婆一起乾起了生意。”

“那關於排汙的資料您還有嗎？”

“有的，等一下我回家拿給你，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拿來了。”

宋暻拿過李斌給的資料，坐進車上，一道光影閃到他的側臉，他下意識地閉眼，然後又緩緩睜開雙眸，落入視線的是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車廂印滿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

他又微微仰頭看著車窗外，天那麼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

他想他也很快能等到撥開雲日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