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有點失眠。”她支吾著說道,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鬼知道她有多害怕他的黑臉。
他仍是看著她,眼神趨於冰冷,好似覺得她理由沒有信服力。
她隻好小心翼翼地問:“阿暻,你生氣了嗎?”
他仍不理她,她歎了口氣。
“沒你陪著我睡,我睡不著。”她楚楚可憐地抬起她巴掌大的臉,衝著他撒著嬌。
他狹長漂亮的杏目危險地眯起,但是沒了剛剛冷淡,隱約可見的眉頭舒展了幾分。
她剛想上前抱住他,一時沒注意被子是絲製的,不小心滑了一跤,沒意料之中摔在床上,卻被他一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她瞬間跌進了他的懷裡。
她抬起頭,迷茫地看著眼前男子清俊的麵龐,握著她手腕的手在緩緩用力,泄露了他冷漠表情下的不平靜。
他握住她的手,緩緩地貼在自己的胸口,眉心緊蹙。
“算了,隻許這一次。”
他望著她的眼神明明是清冷的,卻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炙熱在裡頭,讓她的心莫名悸動。
時間仿若凝固了一般,男子一手執著女子的細手,一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身,女子以親密的姿態偎在他的懷裡,空氣中有著風也拂不開的曖昧情紊在滋生著。
許久以後才回過神的南枳才反應過來,自己死裡逃生了。
但是她趴在他的懷裡,姿勢有些曖昧,她耳尖有些發燙,眸光躲閃,有些慌亂地說道:“阿暻,我們睡,睡覺吧。”
她下意識地說了這麼親密話,瞬間讓他冷硬的心微微柔軟。
“嗯,睡吧。”
他眼底掛上了淺淺的笑,大掌包握住她的手,背對著韞色的燈光,讓南枳心中泛起一絲暖意。
——
午將至,彆墅後花園。
乳白色的石桌石凳,金黃色的陽光暖暖的,讓人昏昏欲睡。
宋暻盯著筆記本裡學生們的作業,認真地批改著。
說起作業,是因為從四月份開始,他就在南城大學法學院任教了,所以他時不時地帶著作業回家批改。
至於他為什麼做起了教授,是他因為南枳更好的休養,就陪著她回到了南城,把京都的律所交給他的師兄,自己做起了股東,每年收收分紅,從此過起無憂無慮的二人世界。
也不知道誰走漏他到南城定居的風聲,才搬來半月,南城大學的校長就請他去學校任教,原本他顧及南枳,畢竟來南城最主要事是她的身體,但南枳覺得他應該去,他思量了幾天,才鬆口答應。
九月的陽光下,他俊逸的臉龐下長睫微垂,陽光透過他精致的側臉灑上一層淡淡的柔暈。短短的墨發看起來比絲綢還要光澤柔軟,被陽光籠罩出淡淡的熔金黃色,他已將黑色的外套脫去,堪堪地搭在桌子聲,身著一件純白色襯衫,淺淺地將雙腿交疊,坐姿優雅。
南枳則是任暖暖的懶懶的陽光灑在自己略顯淩亂的發絲上,將雙臂交疊著放在冰涼的石桌上,臉頰輕輕地擱在上麵,淺淺地睡著。
他們相對而坐,男人還時不時把視線從作業轉移到正酣睡的女人身上。
男子頻繁地因女子不時的囈語從作業中抬起頭來,眸光燦若星辰,轉動間流光溢彩。
“醒了?”宋暻用手輕柔地將女子垂落頰邊的發絲撩至耳後,清清淺淺的淡然道。
“嗯。”
南枳微睜著眼睛懶懶地應了聲,像隻貓咪般的眷戀地用臉頰蹭了蹭身旁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燥熱的天氣,他的手指冰涼涼的,好舒服。
沒過一會兒,困意再度襲來,眼皮變得沉重,正待要昏昏睡去,耳畔卻響起男人淡然的嗓音:“下午你乖乖在家。”
困惑地睜開眼睛看向他:“又要去學校了嗎?今晚會回家麼?”
“嗯。”
溫涼的大掌揉了揉她的頭發,宋暻眼底劃過一絲暖色,手中的力度又強了幾分,瞬間把她原本就淩亂的頭發弄的更加淩亂。
南枳倒是不在意他手中的動作,隻是覺得他走了自己就能自由的做自已的事情了。
她朝他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圓圓的眼神滿是狡黠,用著軟糯的嗓音道:“會很晚嗎?用不用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宋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會將學校裡的課儘量調到中午,學校離郊區有點遠,來回時間加上上課到家都八點左右了,他不忍她總是晚上等他。
南枳得到他的回答後乖巧的點了點頭,繼續閉了眼睛又要睡覺,隻是心底悄然滑過淺淡的歎息。
這個人,把她看成了易碎的玻璃,每天小心翼翼維護著她,把她放在第一位,都忘了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