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啊——我們將軍一定是被鬼纏身了!”年輕的聲音快速的說,像是被嚇到了。
“可不是!不然丟下我們什麼都好的夫人不管,日日宿在那個小妾房中,你看,然後就丟了性命。”蒼老的聲音歎息一聲繼續說:“所以啊,怪不得前個兒李嫂子說這個小妾是個不祥之人,你看看,克父克母克夫!還不知使得什麼狐媚招子迷得將軍一命嗚呼!”
“佛祖啊——王嫂子那我們快走吧,站在這院子旁邊我都覺得一陣陣的陰冷!回去我定要用柚子葉洗洗……”
“既是如此,那我們快點走吧,這陰風刮的,讓人怪不心安的。”蒼老的女聲同意的說。
然後,一陣腳步聲遠去,隻剩下新月癱倒在院子裡,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中的月亮,淚水布滿了小臉。
“努達海————”嘶啞的聲音喊著,新月痛哭的抓著自己的肚子。
從此以後,新月更是不出門了,日日坐在房中流淚發呆,整個人都枯瘦起來,眼也是不大好了,隻剩下一個看起來大的嚇人的肚子。
終於,到了新月生產的那一日,望月小築又熱鬨了起來。
被帕子捂住了臉的新月如惡鬼一樣的叫著開始生產,兩三個穩婆來來回回的端著熱水和血水進進出出著,還有三四個打下手的侍女在一邊不斷的遞著白布之類的東西。頭發終於被調養回黑色的雁姬閉著眼坐在外間數著佛珠默念著什麼,她身邊站著兩個侍女打著扇子伺候著。
“啊啊————”裡邊的穩婆突然尖叫起來。
雁姬立刻睜開眼,就看到那三個穩婆連滾帶爬的跑出了臥房,她平靜的說:“怎麼回事?!”
“回……回夫人,是死胎……怪胎,三隻手……不是人——”一個驚魂未定的穩婆哆哆嗦嗦的答道,她旁邊的兩個穩婆捂著自己的嘴一臉的驚恐。
雁姬身邊的兩個侍女聞言互相遞了個眼色。
“……………………”雁姬聽後,靜默了一下然後說:“果心,打賞!給三位好好安安心壓壓驚,至於那個死嬰……我就不看了,榆蘭,你一手處理吧。”說完,雁姬就一個人站起來,轉身離去了。至於新月……自己是處理不了的,因為她自己的生死不是她自己說了算的,也不是自己說的算的,這一切都要看貴人的意思。
在跨過門檻時,雁姬回頭看了眼臥房,心頭突然冒出個念頭——落得如此下場……新月格格,你……可是後悔?!要知道,你本是天家貴女,自小嬌養,享得人間榮華,嫁為人妻也必是地位尊崇。可誰知你竟然看上了可以做自己父親的一個奴才!然後………
真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臥房裡,新月並沒有死,但是,也距離死亡不遠了。她在生產後看了自己孩子一眼就被嚇昏了,然後當半夜醒來後,她滿心的恐懼決定逃出這個讓她痛苦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終於想起了她還有一個身為端王世子的弟弟,以及自己的身份。於是,她決定去找自己的弟弟,然後教導他讓他成才,不負阿瑪額娘的期盼。但是,新月忘了,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麵貌。就在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側門出了將軍府後,幾個身影出現在新月身後,然後把側門牢牢的關上了。
而出了府的新月根本就想不到自己麵臨的下場。當天色大亮,街上的行人看到如鬼一樣的新月後先是驚恐的尖叫,接著,就是幾個膽子極大的人開始拿著棍棒之類的下手極狠的打起新月來,然後一盆又一盆的狗血潑在新月身上,而新月被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嘶啞的像是滾石刮過地麵一樣的尖叫著……直到不能動彈。
曾經的風光無限的和碩格格新月就這樣被眾人帶著無限的憎惡和恐懼打死在街頭。
最後,被拖入化人廠,屍骨無存。
而對此,雁姬隻是靜靜地關起自己將軍府的大門,一把火焚了望月小築,在上邊重新建了個閣子,命名為思過閣,安安靜靜的過起了自己的日子。等待著自己兒子和女兒歸來,為他們保住這個荒涼不已的家。
和親王則是看了眼粘杆處遞上來的折子,然後癟癟嘴嘟囔了一句:“死的好!早該死了!”乾隆看完折子後隻是不耐煩的扔到了一邊,他又想起了新月說的話,又開始覺得胃不舒服了。而我們的四爺隻是聽他的侍衛總管阿爾哈圖說了一句‘事畢’就沒再問過什麼。
畢竟,還是國家大事為重,兩代帝王一同策劃的京旗回屯這一龐大的計劃要開始正式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