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一次,沒有遺憾地離開,看到大家的笑臉,然後被穹魄帶著消失掉,或許是感情不深,我們相處的時日還不長,平安京的人們,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他們,還有小茜,她一定可以成為偉大的神子。劫火和禦景沒有一起走,或許,那裡,才是他們的歸宿。
我再一次在光河的另一端,看到了銀古,依舊白發碧眼,蟲草煙慢慢升騰,他伸出了手。是的,隻要輕輕越過那條河,我們,就可以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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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銀古…………生命能有多長呢?”作為死神,有時候,連死都無法預計,卻又那樣堂而皇之地奪走那麼多人的性命。
“生命的儘頭總會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來臨,景川,後悔了嗎?”
“是呢,當初如果不接下這個任務會怎麼樣呢?”景川低下頭笑了一下,“或者被總隊長‘啪’的一下燒死也不奇怪。”深深吸了口氣:“走了這麼多的路,過了這麼長的歲月,我覺得我還是不能微笑著安慰自己說‘堅強一點,勇敢一點,好好走下去。’這麼久支撐著我的,或許隻是修兵的那句話而已,我感覺到未來遙遙無期,沒有那種會回到原點的期望與直覺。”
銀古用力吸了一口蟲草煙,吐出長長的白色絲狀的蟲煙,用還帶著淡淡蟲草煙味的左手覆上了景川的右眼,“啊啊,原來你並沒哭泣嘛,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一點。”
“哈哈,性格本也隻是愛嘮叨但並不懦弱,銀古,走吧,也許是最後一次了,我們這樣的相遇,我還想多聽聽關於‘蟲’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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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一直牽著銀古駝絨色長風衣的一角,銀古把手插在口袋裡,也沒有拿開她的手,這樣子不經意間的小動作,是這個女人的依賴吧。就像當年拉著修兵的衣角一樣。
他們走了很遠的路,季秋,田野都是成片的金色。
“呐,那是什麼?”景川指著天空中飛翔的像大雁一樣的鳥群。
“夢野間…………”銀古簡單地回答。
“原來也是蟲…………銀古,我們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景川抬著頭抽搐了一下,瞳孔慢慢放大。
“誰知道呢?也許是我們兩個夢境的縫隙吧。”銀古隻是淡淡地笑著,胸口總有種莫名的惆悵讓他喘不過氣。
這一次來到的村莊是一個充滿著脈脈溫情的小鎮,米的香味彌漫在青黃色的山間,有一瞬間回暖的感覺,景川奔跑在昏黃的小路上,張開了雙臂。
“喂,慢一點!”銀古的聲音在身後悠悠響起,隨著步子,無聲無息。
“銀古快一點,我聞到了米的香味,說不定,能趕上溫柔大嬸家的晚飯。”繼續奔跑著,銀古依舊拖遝著步子慢慢走著,看著她飛奔的樣子,笑了笑,像看待一個迫不及待的孩子。
終究,出麵洽談協商這事情還是得銀古來,看著站在彆人家門口來回踱著步子的景川,銀古歎了口氣,敲響了農舍的木門。
“誰呀?”
“抱歉,我們是過路的旅人,請問,能讓我們借宿一晚嗎?”銀古的聲音低低的,慵懶中帶著綿長的味道,景川也跟在他身後,向門內探了探頭,果然是個慈眉善目溫和的嬸嬸。景川眯著眼睛笑了笑,手拉了拉銀古的袖子。農家大嬸好客地請他們進去,並準備好了簡單的飯食,溫情得如自家人一般。
不大的房子,拾掇得很乾淨,大嬸搬了被子讓景川和銀古誰在柴草房裡,入秋了,柴草房乾燥而溫暖。
“啊,那個……”幫忙洗碗的時候,景川不好意思地問大嬸。
“什麼?小姑娘?”
“我們睡一起?”景川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坐在門框上抽煙的銀古。
“話說,小姑娘,你們不是夫妻嗎?”大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難道是背著父母私奔嗎?”
“啊,嬸嬸,哪有這樣的事,嗬嗬,怎麼可能。”景川有些窘迫。
“嗯?小姑娘不要害羞,才成婚沒多久吧,看你很依賴他的樣子,新婚是這樣的,我當年也和你一樣,跟著我們家那口子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唉,男人啊,還是要找個靠得住的,銀古先生看起來懶懶散散的,可絕對會對你好的。”
“咦?”景川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碗滑了一下。
“大嬸我看人很準的,你們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啊,嗯。”景川不好再說什麼,埋著頭洗碗,間或瞟一瞟銀古,唉,還是那樣子,吸著煙就仿佛世界都不想存在清高的樣子,哪裡像是會對人好了?
入夜,景川鋪好被子,抓了兩下頭發,和衣躺下,背對著銀古,柴草房很小,一麵還堆著些柴草,景川和銀古睡著剛剛好,沒有多餘的空地,所以,稍微動一下,都感覺得到。
轉了半天,沒睡著“呐,銀古。”景川睜著眼望著屋頂發呆。
“嗯?”仍舊是懶懶的鼻音。
“睡了嗎?”
“你說呢?”銀古不自覺地彎了一下嘴角。
“哦…………”
“怎麼?吃太飽睡不著?”
“啊,也許,銀古,你知道嗎?”
“什麼?”
“今天大嬸和我說我們是私奔的新婚夫婦,而且你會對我好。”
“…………………………嗯”
“銀古你不反駁?”景川轉頭看他,發現他也睜著那一隻碧綠的眼睛。
“一般都會被這樣認為,山野間的男女,很少有不是夫婦的,我們又長得不像兄妹。”
“啊,也是,呐,銀古,你是好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