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即使是在溫度不低的夏威夷,衝涼半小時也足以讓誌保感冒了。
結束一天暈頭漲腦的腦力勞動,誌保耷拉著沉重的腦袋萎靡不振地縮在臥室小憩。想著今晚的晚飯是不吃了?還是簡單點個湯飯對付過去?實在是太累了,想睡覺。
灰原拉著小小行李箱回到誌保的公寓,輕輕一擰,門就開了。環視一周,入眼就是空蕩蕩的客廳。
灰原把行李箱放在玄關處,合上門,走到臥室。“明美姐姐說你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我來幫忙。”
“喲,舍得回來了?”昏昏欲睡的誌保察覺到,頭也不抬就回道。誌保的鼻子堵了,說話還有點甕聲甕氣。
灰原不自覺笑出聲:“怎麼沒關門?不安全的。”
誌保眯著眼,因為呼吸嘴巴小幅度張著呼氣。
灰原盯著看了眼,下意識伸手摸自己的嘴唇。手伸到一半,頓住,然後掩飾性地摸了摸鼻頭:“誌保妹妹虛弱地像個小寶寶~咳,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嗯哼~”誌保已經困得眼皮都不想動了。
在廚房忙碌著的灰原,精心計算著誌保需要攝入的能量。
不知不覺,天黑了,門鈴響起。
灰原放下手中的湯勺,關火。慢慢走到玄關,爬上行李箱,從貓眼中看到,門外站著個金發女人。
是朱蒂,那個英文老師。
這人是不請自來的?還是和誌保提前約的?
她們應該沒有接觸過吧?
不過,誌保還在休息。就先不打擾誌保睡覺了。灰原本不想理她。
“灰原在嗎?”似乎是篤定門內有人,門外的人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開口問道。
竟然是,找她的?!
灰原把門打開一條縫:“什麼事?”
朱蒂笑意盈盈地看著灰原,眼裡閃著奇異的光,但不說話。
灰原不樂意了,她這很大程度是不請自來。隨即很不開心地抬手關門。
但是朱蒂用手抓住門側板並且已經伸進一隻腳卡住了門。如果強行關門,免不了要軋到她的手腳。而且,這還要比拚誰的力氣大,硬來的話,她關門和這人推門來比勝算不大。灰原就站著不動等待解釋。
“阿~OH~Sorry~把你嚇了一跳。我和新出doctor同為帝丹高中的老師,是教英語的。新出doctor他的車出故障了……”
每次聽到這種半生不熟的腔調都有些不適呢,灰原擰眉。她並沒有和新出醫生約,難道誌保和新出預約了看病?
看朱蒂這不好打發的樣子,今天應該就是那個港口碼頭之夜了吧。
angel會受傷呢,還有貝爾摩德…隻是,如今她不去不就好了!這樣什麼都不會發生。
可是朱蒂這勢在必行的架勢…
算了,還是隨她走一趟吧。如果,琴酒也在的話,剛好今天可以順利做個了斷。
那……“朱蒂老師是吧?做個約定吧。”
灰原低頭寫好便利貼貼在門後。
“有事出門一趟。廚房溫著茶和飯,醒來吃一些,要把薑茶都喝下去哦~”
車子載著灰原行駛到碼頭,時不時注意倒車鏡的朱蒂猛打方向盤一個緊急刹車調轉車頭,車燈對準後麵跟蹤的車。
後麵車輛下來的人,正是朱蒂口中的新出醫生。
“Oh!新出doctor,你要乾什麼?”朱蒂先發製人。
“這應該是我的台詞吧。”新出醫生乾脆利落地幾步上前。
朱蒂警惕地看著這個被車燈照射地毫無死角的人:“嗬,明知故問……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這句話,是殺我至親的仇人留下的!我一直掛在嘴邊,當成口頭禪。它應該是你的口頭禪才對吧,克裡絲溫亞德,或者我應該叫你…貝爾摩德~”
隨著朱蒂話落,新出欣然扯去臉上的偽裝,露出了不同於東方麵貌的歐美風格的美豔臉龐。月光和車燈的照射像是為她搭建了秀台。
朱蒂恨極:“殺親之仇,不共戴天!你讓年幼的我待在被你殺了的父親身邊,一把火燒了我家,是要活活燒死我,掩藏你到過事故現場的真相。我那FBI調查員的父親不過是奉命調查到了莎朗的身份,你就殺了他,將一切資料燒為灰燼…天可憐見!我因為要出門購物躲過一劫…結果回來時…家已經成為火海…”
貝爾摩德歎氣惋惜:“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女孩嗎?因為當時在廢墟中隻找到你父母的骨骸…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很抱歉沒能殺了你讓你獨自痛苦生活這麼多年。子承父業的FBI的調查員Judy Santemirion~”
貝爾摩德身上那屬於新出醫生的衣服,隨著貝爾摩德一個抽拉的動作就塌陷開,完整地顯露出貝爾摩德本身的麵貌和身形。
這高超的變裝技巧啊…朱蒂不得不歎道:“真不愧是號稱千麵魔女的貝爾摩德,這般易容的本事,難怪多次輕易逃脫了……半退隱的克裡斯,突然出現在日本調查新出醫生。我們猜測你準備殺了他然後偽裝成他。於是,我們提前設計,在你動手之前,讓新出醫生一家以意外事件的樣子在你麵前死亡。你順利開始了冒充他的計劃,我們也好順藤摸瓜。老實交代吧!你來日本的任務是什麼?我們潛入醫院裡你的房間看到了被飛鏢釘在鏢盤上的照片裡麵,有這個茶發小女孩…你到底在調查什麼?!”
貝爾摩德沉吟著。這女人真麻煩:“嘖,好吧,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
“舉起手!不許動!”朱蒂迅速從腰間拔出槍,一步到位擊飛了貝爾摩德趁機從大衣下掏出的槍。
速度快,槍法也挺準,還不錯嘛,比她父親更優秀。“嘛嘛~”貝爾摩德從容地舉起雙手,“傷腦筋啊~你帶著那麼危險的東西,有獲得日本警方的許可了嗎?”
朱蒂維持著舉槍手勢:“之後再申請也不遲。我會接受處分的。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
“哦?answer what?”貝爾摩德笑了。
“你到底……為什麼,一直不會變老?!克裡斯在莎朗的棺木前說的那句話‘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讓我懷疑上你。當年在我家現場留下的指紋,和克裡斯的指紋一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也和你母親莎朗溫亞德一致。你們都竟然是同一個人!難不成你家一脈相承都隻有你一個人嗎?”
貝爾摩德的沒有否認,讓朱蒂驗證了內心荒謬的猜想。
答案到手,朱蒂後退一步大聲喊道:“You guys!Come out and hold this woman!”
哎呀,有人要圍攻她了?貝爾摩德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海邊碼頭堆疊的集裝箱。
朱蒂預想的同伴一個都沒有現身,她自己腹部則狠狠中了一槍。
朱蒂那輛車的後備箱,藏著暈沉沉的毛利蘭。
因為巧合,不小心看到朱蒂老師家裡藏著的明顯是跟蹤調查的照片,照片主人還都是自己身邊熟人,毛利蘭想尋朱蒂問個究竟卻鬼迷心竅地躲在了車後備箱。
正好這時候被朱蒂開著車,一起載到了碼頭,因為缺氧和長時間的晃蕩,毛利蘭已經很迷糊了。
夢中陡然聽到了莎朗溫亞德的名字,讓她掙紮著要清醒過來。
外麵發生了什麼?
費力地微微掀開後車蓋,毛利蘭看到了朱蒂老師腹部流血靠在一旁。
有人受傷,快報警!
然而,手機沒有訊號…
“Thank you~Calvados”貝爾摩德走向朱蒂,“小女孩長進不少,但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你讓同伴埋伏在這裡,打算把我引過來後逮捕我……隻是,我在兩個小時以前就偽裝成你來過這裡了。你的同伴應該在和尾隨在我們身後的那些人開始交火了。我是知道你們在監視我的。將計就計,我偷走和毛利偵探有關的案子的所有筆錄,這樣你們FBI才覺得我的目的和毛利偵探有關。你們急於尋找答案,就監視毛利偵探事務所,就會暴露FBI成員的行蹤。這樣,托你的福,我查到了你們的人數、駐地和聯絡方法,這裡的圈套我早就知道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相隔二十年的再會就到此為止了。it’s time to go,來吧,笑一個,放心,你馬上就要和天國的爸爸相會了……”貝爾摩德把槍對準朱蒂的腦袋,手指放在了扳機之上。
突然,從車□□出一個煙灰缸砸飛了貝爾摩德手上的槍。
貝爾摩德吃痛,快速拔出了又一把槍,對準從車上走下來的灰原:“對了,差點忘了你…Welcome,說說看吧,宮野誌保,也就是Sherry,躲去哪兒了?你又是誰?難不成是艾蓮娜?特地過來送死?”
灰原直視貝爾摩德,慢條斯理道:“不是送死,猜錯了,沒有躲。啊咧?你認不出我嗎?我就是宮野誌保啊,另一個宮野誌保是我找人假扮的啊。為了實驗成果,我自己也吃了那個藥。”
聽到那顆藥,貝爾摩德手中的槍抬了抬:“那解藥呢。”
“沒有啊,所以我是現在的模樣。”
“那你沒有用了。”貝爾摩德不準備寒暄了,“你要恨的話,就先恨你那對開發了那個愚蠢研究並且隻會研究的父母吧……Goodbye~”
到這時候,對於毛利蘭而言,時間才過去幾十秒,她放棄折騰手機,再一次打開後備箱蓋子。就看到有隻槍,正對著小哀!
那是,柯南的學姐吧?
為什麼……
不,現在要想的是,怎麼辦?
之前在吹渡山莊交流訓練對戰經驗的時候,鈴木園子的男朋友京極真曾說過,隻要速度夠快,精神集中,計算好子.彈的軌跡,是很有可能躲開子.彈的。
隻要她速度快點再快點…應該能救下小哀!
灰原還沒有動作,毛利蘭就鼓足力量猛地推開車後蓋,跳了出來。
隱在暗處的殺手不由分說地開槍連射這個意外。
毛利蘭踩著後備箱和車頂,快速地移動、滑行,往小哀那邊跑去。短短幾米,幾秒,轉瞬即逝,成功避開子.彈的毛利蘭抱起了小哀就跑。
“敲兜瑪迭,卡爾瓦多斯!”貝爾摩德看清後,慢一拍地製止道。
隻是子彈卻沒有停歇,仍然追擊在蘭身後。萬幸的是,都沒有打中。
“住手!我說了讓你等一下!”貝爾摩德很生氣地抬手就往一個方向射去了一發子彈,打中了那卡爾瓦多斯藏身處下方。
貝爾摩德和同伴內訌了,也暴露了那個卡爾瓦多斯的位置。
毛利蘭也得以喘息,本就虛弱的身體經一連串勉力爆發動作的消耗,終於力竭,腿一軟向前撲倒。倒地時還注意護住灰原的後腦勺,將灰原完整地藏在身下,囑咐說:“不要動。”
灰原僵硬著身軀。就是這樣的感覺…被溫暖,被保護,被擁抱的感覺。
嘖,藥效不夠嗎?蘭怎麼還是醒過來了?這是又準備替她挨槍子嗎?
毛利蘭還是這樣不問緣由天真善良啊。為什麼呢?這一次,明明,她們都沒有見過幾麵……
她,受之有愧……
毛利蘭剛剛那一番電閃雷鳴,假以時日必定是一代傳奇領軍人物啊。
灰原的意識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但身體是最後反應過來的。
這具身體真的不太行,這種場景就完全不夠用了。
貝爾摩德很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估計還有後續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