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他人,都是神色自若。
江魚:……是我見識少了。
她心中訕訕放下手,心落回原地,想起方才金翅巨鳥的問話。
她回答道:“犯了點錯誤,受罰去靈草園。”
她這話一出,原本不認得她的太清宗弟子,有兩個恍然大悟,指著她:“你、莫非你就是那個內門大比上暗算姬泠雪師姐的江魚!”
這確實是事實,原身暗算姬泠雪,是在內門上萬弟子眼皮底下乾的,沒法否認。
她既然用了這具身體,不論好壞,不可能隻享好處,不承擔惡名。
江魚頷首:“我確實是江魚。”
指著她的那個弟子神色頓時變得鄙夷起來,冷冷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她。
江魚原本想著,按照正常發展,這裡麵得有一兩個人站出來替女主打抱不平,欺壓一下自己這個殘害同門的小人才是。
結果,雖然這些弟子都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偶爾還有人目光掃她幾眼,可並沒有人衝上來找麻煩。
見狀,江魚也不去管了,開始觀察四周景色。
這可是真·神仙視角,若非穿書這一遭,她一輩子都不可能體驗一回!
金翅鳥飛得極高,絲絲縷縷的雲霧環繞身周,遠處金色日輪破開厚重雲幕,傾瀉萬丈光芒。
雲蒸霞蔚,壯麗如斯。
可惜身周沒有風。
江魚目眩神迷,忍不住想,要是風沒有被擋住,那我此刻就能體會到書中所說禦風而行衣袂飄飄的感覺吧?
然後另一個聲音敲醒她:醒醒!這樣的速度,風要是沒被擋住,還衣袂飄飄呢,頭都給你吹掉!
想想那個場景,江魚樂不可支。
暗中打量她的太清仙宗弟子都在心裡納悶:不是說這個江魚,遭到反噬金丹碎裂了嗎?又被放逐到靈草園那種偏僻荒蕪的地方,她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
靈草園確實偏僻,中途金翅鳥停了好多次,背上的弟子也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下江魚一人。
“到了。”
金翅鳥緩緩落在空地上。
江魚卻是精神一振。
她從金翅鳥背上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麵上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多謝金翅長老。”她朝對方道謝。
金翅倒是好奇,她也送過不少來此地的弟子,那些人無一不是麵色沉鬱如喪考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貶到靈草園來這麼高興的,何況還是從內門到此。
“你知道靈草園是什麼地方?”因為好奇,她沒急著走,多問了一句。
“我知道。”江魚點頭。
金翅更不解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還這麼高興 ?”
江魚呼吸了一口此地令人無比舒暢的草木氣息,嘴角的笑容根本遮掩不住:“當然,我一來到這裡,就明白了,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家啊!”
金翅鳥:?
現在的年輕弟子,真是叫鳥看不懂。
她一頭霧水地離開了。
江魚望著巨鳥身影離去,轉過身,重新看向不甚講究的靈草園大門。
這一看,她又嚇了一跳,門口台階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藍衣老者。
老者一身藍色布衣,腰間懸掛一個巨大金色葫蘆,花白頭發胡亂挽了個髻,其麵色沉冷,渾濁的眼睛打量她的時候,隱露輕鄙之色。
江魚向來與人為善,笑著衝對方打招呼:“老先生你好,我是新來靈草園的弟子江魚,請問您是?”
“江魚?”老者聲音嘶啞,冷冷說道,“殘害同門的東西,要我說,要麼打死,要麼廢去修為逐出門派。執法堂這幾年,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江魚:“……”
這樣就很過分了。
與人為善不等於她是包子,麵對難纏甲方的時候,一味退讓也是不行的。
她麵上露出了個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微笑來。
若是她前世的同事見著這模樣,就會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
隻見她笑容溫和,神色真摯:“這位老先生,您莫非就是執法堂行蹤不定的執法長老嗎?”
藍衣老者嗤笑一聲,沒說話。
“看來是我猜錯了。”江魚神色更真摯了點,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那你一定傳聞中神秘莫測少有人窺得行蹤的太清宗掌門了罷?”
藍衣老者皺眉看她:“小輩切莫胡言亂語。”
“看來也不是。”江魚笑吟吟道,“我還以為您管這麼多,又看不上執法堂的處置結果,一定是宗門做主的人呢。”
藍衣老者麵色一黑。
他氣得胸口起伏,指著江魚:“牙尖嘴利,膽大妄為!”
江魚眉眼一彎:“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