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隻是穿越世界,
如同朋友遠渡重洋。
他們仍活在彼此的心中,
他們麵對麵相視,
自由的交談,
坦誠而純真。
——摘自《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
(原引自《再談孤獨的果實》,威廉·佩恩)
哈利波特死了,死在了那個消滅最後魂器的霍格沃茨禁林深處。
雙向釋放的阿瓦達索命咒!
那個世人眼中,偉大又勇敢純粹,就算每次麵對死敵也會喊出除你武器的救世主。他得知了鄧布利多校長留下的最後線索信息背後的深意——選擇了從出生開始因為預言被選擇而糾纏一輩子的黑魔王,喊出了那句話。
救世主居然不再隻使用白魔法了?!
在黑魔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隻能咬牙,晚一步同樣發出死咒。
隨著雙方魔咒尖端強大的魔力湧動,兩道先後直射向對方,耀眼但帶著無儘冷意的冰涼綠光之後,世界上最後一片魂器容器的救世主和它的本體伏地魔,都悄無聲息的永久倒在了禁林深處。
再強悍的巫師也不能真正意義的永恒存在,就算是魂器這種割裂靈魂的邪惡力量也不過是暫時的強大假象。
隻有死神永存,見證每一個傳奇的隕落。
救世主以自己年輕的生命為代價消滅了黑魔王,換來了最終的和平。
這是世人所讚頌傳唱英雄救世的讚歌,但那隻是屬於芸芸大眾的慶賀歌頌。
對於大部分切身經曆了這一切的人,飽受戰亂流離和傷害甚至失去所愛,這樣的傷痕很難被時間徹底撫平。
英國魔法界的生活恢複了常態。時光飛逝,又一年蟬鳴湧動的夏夜。戈德裡克山穀的小鎮落依舊安寧靜默,與往日並無不同。
年輕的淡金發色男子緩緩來到了村鎮的中央廣場上,再一次望向那熟悉聳立著的身型巨大的牡鹿雕像。它仰頭望向天空,尖銳彎轉的鹿角在月色的映襯下,美麗卻抹上了淡淡的一層、純潔又熱烈的哀色。
那情緒或許源自雕像石壁上那一行行近20年歐洲魔法界兩次大戰中逝去值得銘記的巫師們的名字。
石刻的紀念名錄沒有任何煽情和詠歎的詞藻,隻是寂寥冰冷又肅穆銘記的完整名單。
它莊嚴而簡明扼要的直觀透露出,戰爭背後曾有過怎樣的巨大犧牲與付出。
戈德裡克山穀對於英國魔法世界的曆史來說,一直都是人才輩出的地方。與它世外桃源一般的恬靜氛圍不同,注定了多少傳奇人物的故事都從這裡開始。
霍格沃茨最偉大的創始人之一,格蘭芬多學院的戈德裡克·格蘭芬多在這裡出生成長;風靡巫師界的魁地奇運動中那個拉響勝利號角的金色飛賊的初始雛形由巫師金匠鮑曼·賴特在這裡打造了出來;所有霍格沃茨低年級小巫師最頭疼難記的教材《魔法史》的作者巴希達·巴沙特;當代最偉大的霍格沃茨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以及對抗二代黑魔王伏地魔背後做出了卓越貢獻的波特家族。
黑色巫師袍下的身形稍顯單薄,但俊美高挑的年輕男巫並沒有停駐在紀念雕像下太久。儘管石壁上他最為熟悉的那個人的名字正醒目刺眼的飄在最上方,想要強行忽視都不可能。
看來魔法部的戰後紀念宣傳工程做的不錯,男巫諷刺低歎,也不妄那個赤子之心的笨蛋這麼努力的折騰自己,不是嗎?
他快步離開廣場,熟念的穿過一條小巷,轉而來到了一旁夜晚更為冷清毫無人跡的墓園。
男巫左手拿著一束因為突如其來的夜雨沾染上水痕的鮮花,穿過鄧布利多家族的墓地,直徑走向不遠處的另一處墓地群。
它同樣是一處曆史悠久的純血巫師的家族墓地,很好辨認的一座小房子形狀的先祖墓碑正前方的一塊墓碑上寫著:
紀念我們摯愛的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
這對愛侶合葬墓地的旁邊,一塊人生軌跡更為短暫的墓碑,佇立等來了今晚的拜訪者。
“哈利·波特。”男巫低喃歎息著放上綠色的鬱金香。
他的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雙湖綠清澈的眼眸,他在魁地奇比賽的飛天掃帚上,因為贏得了勝利,對自己露出得意對開懷暢笑的模樣。
他單膝跪下,指尖撫過對方名字的刻痕上——那個永遠停留在了19歲那年的少年,他有著短暫卻璀璨的一生。
此刻男巫低垂的眼眸裡有些晦暗不明的深藏情緒,百感交集最終卻隻是發出一聲冷哼,用自己慣常譏諷味十足的冰冷詠歎調低語:“不愧是我們偉大勇敢的格蘭芬多救世主。”
聖人波特,最後的大戰我把自己的山楂木魔杖扔給你,可不是為了看你帶著你崇高的使命感......慷慨赴死!
馬爾福在這無人的安靜角落,卸下了自己的防備和脆弱,露出自嘲的笑容。
用我的魔杖戰鬥到最後一刻,波特,你可真是敬職敬責啊。
但是冷夜冰涼的雨和夜風襲來,微微顫動的或許不止身軀,德拉科內心深處,一個割裂卻難掩真實感受的自己卻被無力的情緒包裹。
該死的疤頭,你後悔過嗎?
你難道完全不懼怕死亡?
這世間......已經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強大羈絆了?
一聲嘶啞的鳴叫聲打斷了馬爾福的萬千思緒,令他感到驚訝的聲響來自墓園對角線方向的另一端。某塊麵朝大地平鋪的墓磚旁邊,是一隻夜騏正安靜地佇立。
恍惚間,他似乎還看到黑暗處有一個模糊不清的白霧般的身影一閃而過,是附近哪個逝去之人的幽靈形態嗎?
“Lumos(熒光閃爍)!”德拉科魔杖一揮,隨即帶著防備姿態戒備地走到墓地前。
一切又仿佛隻是他的錯覺,這裡空落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