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茫茫然的走在大道上,不知多少次被人怒斥道:“你想死也不要把老子也拖下水……”而她卻依舊像遊魂般走著,最後那些怒斥的人自認倒黴的開車離去。
她好恨好恨自己的愚昧和無知,原以為那個男人值得她托付終生,卻到頭來他不但將她苦苦經營多年的公司占為已有,讓她的事業化為烏有,還在此刻施施然的摟著一個女人,向是對她炫耀般說:下個月初,他要舉行婚禮,歡迎她來參加。
看著這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她沒有痛哭,居然仰天大笑到喘不過氣來……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騙局,而她就是這個被請入甕的鱉……她真的好傻啊……
她更恨她連死的勇氣都沒有,拿著刀子擱在手腕處,卻想到血湧如崩,她就害怕的連刀子都掉了;站在高高的21樓時,腳卻顫抖地往後退;去買炸藥和那個負了她男人同歸於儘吧,她卻舍不得他死……
她終於蹲下來,抱著膝蓋大聲痛哭,像是要將一切的怨懟發泄般。而上天似乎也像是被她的怨懟感染般,剛才還是一片風和日麗,刹那間像倒了一天空的黑墨水般,黑壓壓一片,越發陰沉,仿佛天隨時都要下沉般,滿天的那股壓抑層層疊疊。
曼珠錯愕的抬起頭,而此刻天地間黑壓壓的混沌,在哢嚓一道白光像是被劃分開左右兩邊,而白光就像揮舞著的一把利劍劃過黑壓壓的天空,漆黑的天空中像是蘊含著一種力量般,隨時都會爆發出來。曼珠隻是茫茫然的仰望著天,卻沒有一絲絲要找個地方避雨的打算。.
在閃電的映照下有一滴如露珠般大小黑曜石,不,又有點不像,它懸浮在陰霾的天空中綻放出無窮的生命力和溫潤凝深的光澤。
隻是突然間那露珠大小的黑曜石像是被注入了生命般,有了行動的方向,徑自往她那邊飛過去,曼珠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刹那間她像是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吸了進去般。
仿佛她進入了七彩漩渦中,又像是穿過了熊熊燃燒的烈焰,而突然間又被一層層黑芒阻攔、糾纏,然後她又像進入了天寒地凍的雪山,然後……
“這是哪……裡?”曼珠揉著發疼的額際打量了一下四周,那裡的一切一切都帶的濃濃的古老感和陳舊感,她像是走進了博物館般,屋上那雕梁畫棟,雖然不是什麼巧奪天工但也是一個個惟妙惟肖的花草圖案;炕床那個綾緞,雖然不如她那個年代的針織梳織布料的光感,可是它的手感有說不出的舒柔,還有觸到手裡的絲感和涼意;更彆說那臥榻裡懸著的綾緞,以及那顏色鮮豔的綾緞剪貼的蜂蝶花香的吊屏兒,堆在桌上手工雕琢的木製盒罐,這一切的一切隻有在古裝戲裡才見到過,而桌上還放著一個銅製的香薰爐……曼珠看得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
“這裡應該是東漢時期,那大夫的幘和《東漢會要》上寫得:幘者、賾也,頭首嚴賾也。而那丫環的挽髻就是樂府詩《陌上桑》上寫秦羅敷:頭上倭墮髻。你看那發髻稍帶傾斜,似墮非墮。”
曼珠瞄了瞄大夫幾眼,又望了望那挽髻的綠衣襦裙的丫環幾眼。終於回過神來。
“你是誰?”曼珠驚慌失措著坐了起來,四處張望。依舊隻有搖頭晃腦,不知在嘀咕什麼的大夫和那個梳著發髻一臉焦急的丫環之外,屋子裡再也沒有什麼人了。
“不用找了,我們都在這女子的體內。”像是在唯恐天下不亂的銀鈴般嬌笑聲。
“你們是誰?”曼珠一臉誠惶誠恐的問道。
銀鈴般的嬌笑聲之後“我是萬年野魄。”
接著又是那一個嬌媚宛孌之極的聲音:“我是千年冤魂。”
“魂?魄?你們是鬼!”驚恐萬狀的曼珠驚叫道。
“不,我們連鬼都不如,鬼的魂魄還是完整的,而我和魂隻剩一魄一魂,算是魂飛魄散了吧。”
又是個“魂飛魄散?”曼珠錯愕的恐慌的叫出這四個字。
剛才還在那裡搖頭晃腦的大夫,聽到這落水本來已經沒有氣息,可是卻後來莫名又有了呼吸的白家三小姐白羽衣驚呼出的“魂飛魄散”那四個字時,他驚恐萬狀的往房子四周看,仿佛這房子到處都有鬼魂。而那梳著發髻的綠衣裳丫環一臉驚恐的奔到她身邊,哭天抹淚的說:“小姐,你彆嚇小翠,好不好?”
曼珠依舊還在魂和魄的扔下的“炸彈”中久久理不出頭緒。沒有在意他們的驚恐。
她徑自接著魂和魄的話說:“那麼你們棲身在哪裡?”
魂嬌媚宛孌之極如輕風拂過般:“你有聽過心藏神、肺藏魄、脾藏意、肝藏魂、而腎藏誌嗎?我在肝,魄她在肺,不過很奇怪……”
“魂你彆說了,等你說完都過了三天三夜了。”
“你們也穿越到這……”曼珠將要說出口的“女子身上。”被打斷。
“是的,隻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他們聽不見我和魂所說的話,但是可以完完全全聽見你說的話。因為你的魂魄都在……”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無法感覺到你們的存在,那我怎麼能聽到你們說的話……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瘋了。”那一臉焦急的丫環跑出門奔走相告,而那個大夫早就衝出門外,像是被一大群冤獄追著索命般,也一路上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隻是曼珠沒有在意那驚慌的人,她的心神已完全放在魂、魄那裡了。
直到魄捧腹大笑的狂笑聲,還有魂的掩嘴輕笑的吃吃笑聲,讓好久沒有開懷大笑過的曼珠抿嘴輕笑。
“我說你……你叫什麼啊?”魂說
“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