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大會即將開始,座上五位長老卻仍缺一席。
“都主,南風方才托我轉告您,他有急事要先去處理,便離開了。”白墮這般解釋道。
瞿陵雖是德高望重,但生性風趣,此時也不禁揶揄起來:“南風隨了他師父,年紀輕輕便大有所成。偏他又生得極好,旁人羨慕的,卻是他的敗拙。”
幾人聽了,也都會心一笑。
隻因在六年前,同樣的場合下,一女修竟當眾對南風求愛,並極力誇讚其容貌絕美。不以修為,不以德行,不心學問,而以相貌受到追捧的,南風算第一人。
那是南風出現在拜師大會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鐘鳴三響,瞿陵與其餘三名雩都長老,來到眾弟子麵前。都主瞿陵宣布:“時辰已到,拜師大會正式開始。”
蒼梧作為雩都的一處禁地,有任何風吹草動南風都會第一時間發現。
可這一次,南風再三確認,擅闖者絕非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用了什麼了不得的手段。可對方就是這樣隨隨便便地便闖過了他設下的禁製,還能毫發無損地喝 他的梅子酒,就地倒在梅樹下,睡得香甜!
南風感應著蒼梧峰上發生的一切,腳下速度愈快: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是你?”
把人從花堆裡刨出來,看到那一張稚嫩又清秀的麵孔時,南風大吃一驚。
那個瞿陵讚賞有加的,最後放棄資格的,現在詭異地躺在這裡的,因為醉酒被抓住的——
究竟是什麼人?
“嗯——”
感覺到被衣領子勒得呼吸困難,南燭卻懶得睜眼,醉醺醺地伸手去解領口,卻發現胸前卻多長出隻手來。
“喝——嗝——喝多了,走——走開。”
邊吐醉話還邊推南風的手,半點做賊心虛的模樣都沒有。
南風皺起了眉頭,跟醉鬼沒法問話,再急於知道此人的來路,也隻能等他酒醒。
那好,南風一鬆手,南燭再一次結實地躺回了坑裡,嚴絲合縫。
就等你酒醒,我有的是耐性。接著轉身,便落坐到了石桌前,袖手一揮,便是上次未完的殘局。
可有心無意,南風這一鬆手,倒讓南燭摔了個半醒。
卻是窩在樹根兒底,臉朝裡,嗚嗚咽咽地似是傳出哭聲來。
怎麼著哭了?
細聽,這人隱隱約約又在嘟噥,講什麼呢——
“我的——酒——”
什麼酒?
“——嗚嗚嗚——灑——了——”
莫非是夢裡還在喝酒,剛才那一下,攪擾了他的醉夢不成?
南風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看模樣最多十三四歲,年紀不大,卻如此好酒。不過在他所認識的人裡,倒也有一位像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