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誠實很快也很奇怪地得到了洛王的賞識，在一個風高夜黑的深夜，我被獲準進入我從未進去過的內殿。

洛王斜倚在榻上，充分地演繹著年邁蒼老和力不從心兩個詞，我跪在地上，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隻聽得他一字三喘氣地吩咐說：“你——且給我講講卿兒的事吧。”

我便更賣力地誠實了。從他的馬啃了我的屁股開始，連半個句號都沒落下。

那日我一直講到某時三刻，白菜幫子禦醫進來三次企圖打斷我的供述，我想要是洛子卿事後知道白菜幫子禦醫如此偏護自己，他定後悔那日的遷怒吧。

洛王閉目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嗬嗬或抽搐，終於，當我講到洛子卿火鐮鉤大破老鼠窩那回時，他突然身子一挺，哇地吐了一地紅。

我嚇得魂飛九天外，也顧不得許多搶上去扶他，他卻一把把我拽住，表情猙獰但眼神卻是很溫柔。

“常洛，”他舉袖擦了嘴邊的血，低聲說，“我與卿兒雖為父子，相守的時日甚不如你與他多，藩王巡京，歸田質子，害我不得好生照看他。他這一去，定是不能與我再見了，好在我已無多時日，他即快重回洛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