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我這麼一說,老夫人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季悠然的身上,見她長得水靈又是素未蒙麵的兒媳自然是歡喜得緊。當然,對著耶律休哥又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地責罵了一通,說他的心怎麼這麼冷,還會對自己的媳婦兒動粗,諸如此類,即便耶律休哥一再解釋,她也是充耳不聞,甚至把我們擅自偷偷溜進地牢的事兒全數拋之腦後,眼裡隻有可憐的女兒和兒媳。我不由得暗自竊喜,沒想到,這一代戰神也有一大軟肋,而且這個軟肋就在我們的身邊,還對我們極好來著,堪稱是我的大救星。
為了不讓耶律休哥肆意騷擾季悠然,我讓季悠然住進了我的房間,我們兩個同睡一張床,量他要找麻煩也不可能硬闖我的房間。
半夜裡,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總覺得胸中窒悶難當,喉間奇癢難耐,我忍著撐起身子硬是坐了起來,一震猛咳。
季悠然睡得淺,我此番動靜早已驚動了她,見我咳得厲害,她不由得起身,將床邊的燭火點亮,有些擔心地問,
“怎麼了?”
我轉過頭正要說話,喉間突然一股腥甜,有稠稠的液體從嘴邊留下,我徒手去擦,攤開手心一看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怎麼會吐血的?”季悠然驚愕之餘,尚且冷靜,匆匆忙忙跑到一邊的箱子裡取出乾淨的帕子,然後走到床邊替我擦擦嘴再擦擦手,動作極其地輕柔。
我有些動容,咬了咬唇,似乎鬱結在胸中的血吐出來之後反而得到了暫時的輕鬆,放在心裡許久的話也終於說出了口,
“謝謝你,悠然姐。”
她無謂地搖了搖頭,臉上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謝我什麼,倒是你,怎麼會咳出血來,是什麼病?”
我抬頭看她一眼,如今在這個世界最值得我信任的人隻有她一個了,無論是璿楓的細細真言,還是我自己的切身體會都實實在在地告訴我,她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我想了想,然後低聲道,
“我被人下了毒,而且那個給我下毒的人就是你最最想維護的宋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總之彆人都喊他潘將軍,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用心險惡的王參軍。”
季悠然頓時瞪大了眼睛,近乎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問,“你說得可是潘美潘將軍?他的為人算是正直,怎麼會做出這等事來?”
我撅了撅嘴,“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知道你口口聲聲的說遼人多麼殘暴宋人多麼可憐,可當我來到這片土地上見到的事實卻截然相反。宋人就喂我吃毒藥,遼人卻待我疼愛有加。”
季悠然怔了怔,並沒有就著我的話題說下去,轉而問道,“他們為什麼要喂你吃毒藥?”
我指指自己的臉,無奈地道,“隻因為我和遼國戰神的妹妹長得如出一撤,他們便逼我服下毒藥,以我的性命來要挾我,要我勢必把耶律休哥手裡的那本助他連戰連勝的軍事秘籍弄到手。”
“軍事秘籍?!”季悠然一臉的納悶,“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他提起過?”
我瞥了她一眼,直言道,“如果他告訴你,那就不是秘籍了。”
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然後問,“那你有沒有去找過?”
我亦點點頭,“找過,無論是耶律休哥的臥房還是書房我都偷偷溜進去查找過,可是什麼也找不到。如此重要的秘籍,我在想他是不是會隨身攜帶?”
季悠然想了想,而後認同了我的想法,“不無可能。”
聽季悠然也如此說,我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由得皺起了眉,
“聽說幽州遭到宋軍圍城,遼軍節節敗退,大哥已經接到皇命去支援前線,馬上又要離開北院王府,此去不知要多少時間才會回來。我已經沒有等待的時間,所以……”
“所以,你想要隨他行軍?!”季悠然下意識地接上了我的話,其反映之迅速倒是讓我有些佩服。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混進去,然後找機會下手,我想他必然不會同意讓我隨他行軍。”
季悠然眉頭緊鎖,不由得擔心起來,“這怎麼可以,難道你不知道那是很危險的地方嗎?隨時都會沒命的。而且就你現在這樣的身體……”
我搖搖頭,一臉的無謂,“我的身體你可以放心,過些日子會有接頭的線人給我送延緩毒發的藥丸,這樣我還可以撐上一段時間。置於危險麼……我想與其等死,不如搏上一回,危險的場麵我也見得不少,你放心,我應付得來的。”
季悠然見我一臉的堅定便不再多言,她閉了閉眼,半晌,複又睜開,一字一句地道,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我近乎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但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並不像是開玩笑,我撓撓頭,不解地問,
“悠然姐,你為什麼要陪我一起去?你不是也說很危險的嗎?”
她輕歎一口氣,直言道,“都說了很危險,多一個人也多一個幫手,我可不想你秘籍還沒拿到就丟了性命。”
盛情難卻,見她一臉堅決我也不好拒絕,再說多一個幫手的確是一件好事,一路上我們也好有個照應,我朝她微微一笑,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