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每一塊磚每一根鋼筋都可以用手摸到,就像生活裡的吃飯睡覺打網球,不需要太多的感情
和幻想,虛無的東西總容易崩壞,虛無的東西崩壞以後就再也無法修複了。
歐陽做事很謹慎,即便喝得二五眼也記得進門必須按門鈴。
那天遙遠被他按起來看了看表是淩晨兩點多,打開門酒氣衝天的對方還口齒清晰地跟自己說了句
不好意思。
遙遠知道有些人喝醉了隻是身體反應大,意識很清醒,這種人往往比較慘,借酒消愁消不了,反
要被上肉刑一樣折磨一整晚。他看著歐陽沿一條直線走進他房間坐下來,關上門問揉揉眼睛按開
燈。
歐陽被刺得一跳,遙遠隻得再關燈。
“你喝了多少?”遙遠問。
歐陽木愣愣半晌答:“我不記得了。”
遙遠對比了歐陽左手無名指上突然多出來的戒指和他那時掛在臉上慘淡的表情,想既然不是笑開
顏,那一定是悲劇。
他搬了把椅子過來坐下,給歐陽蓋了條毯子。
“每年這天我都有點軸。”後來歐陽說,“你不要往心裡去,明天我請打球當賠罪。”
遙遠想那是誰的結婚紀念日?
後來歐陽把戒指脫下來收好,無名指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戒痕。
“我頭疼、胃疼、眼睛疼。”
遙遠給他塞了兩顆芬必得,搖搖藥盒,心想沒有了,明天得去買。
歐陽笑笑,還給他一顆,說這個東西副作用大,一次吃一顆。
遙遠收了藥說你還認得數。歐陽又笑了笑。
“他結婚五年,我軸了五年,真不知還要鬨到哪個份上去。”過了一會兒歐陽又喃喃說,然後抬
起手在胸口這裡畫了個圈,“這裡是空的,丟什麼進去都填不滿。”
“縫上幾針會好的。”遙遠說。
歐陽抬頭,繼而大笑,笑著笑著,抱住他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