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能有多深,其實取決於被影響的那個人。
敞開懷抱,腹背受敵。
縮成一團,誰也抱不了。
小歐昨晚抱住他的時候,環過來的右手捂在他的疤上。
當時遙遠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沉重的分量壓在他最無法承重的地方,但他看見鏡子裡麵,把臉
伏在自己頸窩裡麵哭得傷心又隱忍的孩子,隻得喘了喘,任他勒著。
慢慢地,冷硬了太長時間的傷口上有了些暖意,微弱得像早春三月草地上戰戰兢兢開出來的小
花,有些眼淚……大概還有鼻涕,順著脖頸流進他衣領,一路消融,到達那個凹陷的地方,細細
密密地滲進毛孔。
然後,猛地扯著疼了一下,像什麼東西從裡麵倒鉤著出來,割了肉和血管。
遙遠他迷惑了一瞬,回想醫生說傷周的組織實際上已經死了,日後應該不會有痛感的,於是莫名
覺得害怕起來。
“小歐,你會把我勒死的。”於是他輕輕地說,聲音顫顫的。
海拔七千五百米,飛機正極速飛離他的城市。
遙遠回過神來,合上雜誌揉揉耳朵,轟鳴聲總是讓他很不舒服。
旁邊的同事正起勁地打著PSP,一副想把機器吃掉的樣子,他湊過去看看,同事按了暫停,把機
器遞給他,“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