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怎麼說呢?
本來是該你帶我走完的那些日子。
疼到想死的時候,想著你會來給我個最普通的那種微笑,對我說“喂你怎麼又哭鼻子你不害臊
麼”什麼的吧;一個人被捆在病床上,手和冷冰冰的床擋綁在一起的時候,想著你會來給我拉上
被子擋一擋吧;從ICU轉普通病房時特意和護士說,麻煩您一定幫忙留意的時,是擔心萬一你來
就找不到我了;要搬到聖德前,一個人在空房子門口坐了一晚,是怕睡熟了你來敲門我聽不到;
有人告訴我,遙遠你母親過世了的時候,突然覺得你會從哪裡走出來抱住我說沒關係,不要難
過……
就這麼等著你。
從希望你來,等到你來不來都沒關係了,再等到不知道自己在等誰卻一直要等下去,等到等待成
為一個習慣,忍耐失去它本來的含義,那些永遠填不滿的空白成為事實,傷口結了疤,心裡長出
刺,一個人分出兩個自己,一個繼續等,一個做著其他事,你還是沒有來。
“其實你從來沒讓我等過你。”遙遠伸手摸摸他的疤,“第一次放學在音樂教室外麵等著興趣課
結束,那時你看見我問你怎麼還不回家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了。……那次我回去被打得很慘,我
媽把我揪到門外問我為什麼不像那個人那樣一去不複返,我就該明白,我會和那個人一樣掉進深
井再也爬不起來了。”
——很多事開始就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