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息傳回齊國國都時,朝野皆怒。彼時的齊國早已不如當年任人宰割。
那個曾經勸齊王將玉瑤送去楚國和親的大臣也來指責楚王的種種不是,皇帝聽來隻覺得刺耳。
如今楚國用玉瑤公主的命來給齊國下戰書,齊國自是不會不應,正巧辰安剛帶出的軍隊近日正在楚國附近駐紮,皇帝當即傳書一封令辰安即刻動身前往楚國。當辰安收到齊王的書信時,手止不住的發顫,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像被放在絞肉機上一樣痛。他一刻未歇,馬不停蹄往楚國趕去,他的步伐太快,快到身後的士兵幾乎已經追不上,可他依舊沒有停,風從他的身邊劃過,刮過樹葉傳出沙沙的聲音。離楚國近一分,他的心就亂一分,這兩年以來的夢魘,夢中那個看不清臉的女子,他的心告訴他,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辰安一馬當先,當他立於城牆之外,抬頭看向城牆之上的女子時他感覺他的頭像要炸了一般痛。無數的記憶像煙花般在他的腦海中炸開來。耳邊仿佛響起女孩清脆的聲音。
“你要不要和我走?”
“辰安,我們私奔吧。”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最後,他終是記起來了,那城牆上掛著的女子是他的妻子。
他像發了瘋般的向城牆之上跑去,早已埋伏好的弓箭手見到辰安的身影紛紛開弓射箭,在後麵姍姍來遲的士兵見到自己將軍著魔了般的模樣,來不及多想,迅速投入戰場。幾名將士衝到辰安身邊替他掩護,弓箭從辰安的耳邊飛速掠過他卻仿佛視若無物,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帶他的小公主回家。
他撿起旁邊掉落的刀劍,一路向前殺去,他的目光猩紅,如厲鬼索命般殺了所有擋在他身前的人。有刀劍刺入他的手臂,他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用手將劍拔了出來,楚王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城牆下殺紅了眼的辰安不滿的眯了眯眼,隨後拿起旁邊將士的弓箭,對著辰安的胸膛射了過去。
一箭穿心,辰安撐不住跪了下去,連同被一起刺穿的還有一個淡藍色的荷包。他日日放在心口卻終是沒護住。
對不起啊,玉瑤,我沒法帶你回家了。
對不起啊,我連你留給我最後的東西都沒能留住。
辰安就在城牆下閉上了眼,他最後也沒能清清楚楚的再看一眼他的妻子。兩年了,他都快忘了他的妻子有多漂亮了。他隻記得那年草地中,一個小姑娘對他伸出手,問他:“你,要不要和我走?”
忽有一顆珍珠從天上落下,落在了辰安的胸膛上。雪白的珍珠在月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古有傳聞,鮫人一族幾乎從不落淚,但落淚成珠,價值連城。
辰安死了,死在了城牆之下的亂戰之中。他也想起來了,這是他的一世情劫,玉瑤就是他的劫。他的神識重歸天宮,在寢宮中悠悠轉醒。他是銘安,天帝的小兒子。
他直奔司命殿,而司命仿佛知道他要來一般提前溜了去。他將命簿細細翻看著,剛看完天帝便命人來傳喚他。他隻得放下命簿準備起身,卻在離開時瞥到了玉瑤命簿下細細的一行小字:鮫王琇瑩。
等他到了天宮的大殿中,果然看到了玉瑤,哦不應該說是琇瑩的身影,此時的琇瑩正在那坐著與天帝閒聊,見到銘安來了她放下手裡的茶,走向銘安,拉住了銘安的手腕,轉頭笑嘻嘻的對天帝說:“對了,剛才聽說您給您兒子定了個親事,我是來搶親的。”說罷拉著銘安就往外開蹽,銘安有些懵的看向琇瑩,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這個妻子啊,不管什麼時候都總是會做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