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卿又要跳起來打人了,柳澤元才正色道 :
“一個儲物空間,收著吧。”
時卿沒說話,沉默半晌,柳澤元又靠回洞壁,朝時卿揚了揚下巴。
“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聞聲,時卿才反應過來,問道:
“現在是什麼時辰?”
柳澤元裝模作樣地掐起手指算了一會兒,說話聲音仍含有笑意:
“子時了。”
時卿臉色一變,拿起地上的劍便起身準備出山洞。柳澤元見狀,清了清嗓子,喊道:
“你求求我,我馬上送你出去!”
“……”
時卿連頭都懶得回,隻是默默加快了腳步。柳澤元見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石床上,盯著山洞處看了半晌,自言自語道:
“我還真倔。”
待時卿離開原地後,洞穴外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雷聲,似是警告。柳澤元唇角勾起,眸色暗沉。
逆天而行嗎。
他喜歡。
-
清晨。
時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下了床。他洗了把臉,隨後行至鏡前,緩緩坐下。
鏡中人麵容稚嫩,時卿將自己的頭發理順後,才發現自己的發冠落了。看著鏡中自己散落的滿頭白發,他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隨後將自己額前的靈石取了下來。
他又朝鏡中看去,一眼便看見了自己額間的鮮紅魔印。沉默半晌,他移過目光,垂眼看著手中的紅靈石。
“師弟。”
門外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時卿聞聲,如夢初醒般將自己手中的靈石放回桌上,才匆匆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氣質溫潤的男子,他眉眼柔和,唇間含笑,一頭烏黑的頭發隨意地散在肩旁,卻不顯淩亂。雖身著普通的弟子服,但他身形頎長,倒是把這弟子服穿出了不俗的意味。
他正是昆侖門雲逸長老門下的大弟子,陸遙川。
“師兄有何事?”
時卿將門又推開一些,將陸遙川邀了進來。
“下月便是比武大會,師父讓我來看看你準備得如何。”
時卿聞聲,倒茶的手動作一頓,茶水竟是直接從杯中溢了出來,陸遙川見狀,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時卿的手腕,隨後接過茶壺,放在了桌上。
“師弟……有心事?”
時卿垂下雙眸,搖了搖頭。
“沒有。”
陸遙川見狀,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他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隨後喝了一口茶,才又道:
“你不必擔心,隻是門派間的小切磋而已。”
“師兄……”
時卿抬眼看向陸遙川,欲言又止。陸遙川見狀,放下茶杯,耐心問道:
“師弟在擔心什麼?”
時卿沒說話,視線移到自己肩前散落的白發。陸遙川心下了然,沉吟片刻,他從袖中拿出一根黑色發繩,遞給了時卿。
“這是?”
那黑色發繩兩段還係著紅黑夾色的流蘇,時卿接過發繩,有些疑惑地看向陸遙川。陸遙川莞爾一笑,道:
“特意和師父討的發繩,你係上便知道了。”
時卿聞聲,將發繩隨意地係在了發間,隨後瞥一眼自己肩旁的頭發,便發現自己原本潔白如雪的頭發被染上烏黑。他有些驚訝,隨後欣喜道:
“多謝師兄。”
時卿眉眼間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顯然是對這條發繩感到很滿意。陸遙川見狀,臉上也掛上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時卿的肩膀,道:
“我先走了。”
說完,陸遙川便起身離開了原地。時卿對這條發繩愛不釋手,又回到鏡前將自己的頭發好好紮了起來。
一陣風吹過,時卿滿意地看了鏡中的自己一眼,便準備起身,然而一隻手卻突然按在了他的肩上,強迫他坐了下來。
時卿有些錯愕地仰頭看去,正好與柳澤元的視線相對上。
四目相對,時卿率先開了口:
“你來做什麼?”
“來給你送發冠。”
柳澤元晃了晃手中的銀白發冠,時卿看了一眼,皺眉道:
“這不是我的發冠。”
“當然不是。”
柳澤元將時卿的臉強製扳了回去,自己動手給他戴上了發冠,得意道:
“這可是我給你特意挑選的發冠。”
柳澤元將簪子插入時卿發間的瞬間,他額間的魔印便瞬間消失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去觸碰自己的額頭,喃喃道:
“真的不見了……?”
“你還不相信我?”
柳澤元腳往後一勾,將凳子勾了過來,隨後坐在了時卿身旁,抱著手盯了他半晌,隨後勾起嘴角道:
“要不要親親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時卿這次卻是沒再生氣,他視線移向柳澤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艱難開口問道:
“我入魔,把臉皮也入丟了?”
柳澤元:“……”
柳澤元收回目光,輕咳一聲道:
“要臉做什麼,又不能漲修為。”
“……”
時卿不敢苟同,他還是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