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時卿的話還未說完,不遠處便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喊的正是明曦的名字,想來應當是浮山宗的人。柳澤元眼神一凜,隨後又倏地變得柔和,他微微俯下身拍了拍時卿的頭,輕聲道:
“我先走了。”
“……好。”
話罷,柳澤元便展開手中的扇子,轉個身便離開了原地。時卿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隨後也離開了原地。
-
等到時卿回到演武場的時候,早上的比武正好結束。
陸遙川和雲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時卿往四周環顧一圈也沒找到自己認識的人,剛準備離開原地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
時卿聞聲看去。
不遠處,一男一女正在進行一場唇槍舌劍的爭執。那男子穿著百川門的弟子服,一襲黑衣,臉被氣得漲紅,而那女子穿著浮山宗的弟子服,抱著手,滿臉譏笑。
“分明是你們百川門實力不行!”
“嗬,同我們百川門有何關係,分明是你那師兄,卑鄙無恥,品行卑劣!”
兩人吵得翻天覆地,一言不合便拔出了自己的靈器,準備決一死戰。時卿心頭一驚,然而下一秒,遠處便傳來了柳澤元……不,準確來說是明曦的聲音:
“二位在吵什麼呢?”
柳澤元搖著扇子,腳步不急不緩,說話聲音猶如春雪般柔和,不知不覺間便緩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浮山宗的女弟子聞聲,收回了之前盛氣淩人的氣勢,她臉上不知怎地爬上薄紅,含羞帶怯地看了明曦一眼,說話聲音柔美嬌俏,聽得時卿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師兄~”
“師妹,你們在吵什麼呢?”
柳澤元走到女弟子身旁,笑吟吟地看著她。時卿雙眸盯著柳澤元,明明隻是個正常的笑容,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泛起一些酸意。
女弟子害羞地低下頭來,道:
“沒什麼,就是為師兄澄清一些事情而已。”
“哼。”
身後傳來一聲冷哼,柳澤元手上動作一頓,隨後轉身朝那人看去,微微行了一個同輩間的禮,便問道:
“不知道友,有何高見?”
“嗬,勝之不武罷了。”
“不許你這麼說師兄!”
女弟子說完,便準備拔劍,誰知柳澤元似有所感,先那女子一步按住了她腰間佩著的劍。女弟子一愣,有些嗔怒地看向柳澤元,撒嬌般道:
“師兄!”
“小師妹,彆忘了門規。”
女弟子聞聲,這才如夢初醒般,往後退了一步。隨後她惡狠狠地瞪了百川門的男弟子一眼,才冷哼一聲道:
“算了,不和你計較。”
說完,她扯著柳澤元的衣袖,拉著晃啊晃。
“師兄,我們走吧。”
柳澤元嘴角不可覺察地抽搐了一下。
如芒刺背,如坐針氈。
時卿收回眸中情緒,隨後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原地。柳澤元見狀,心頭一慌,將女弟子的手撇下後便匆忙離開了原地。
“師妹,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女弟子看著柳澤元的背影咬唇跺了跺腳,隨後憤恨地離開了原地。
-
桃林深處,時卿坐在斷崖處,凝視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後,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時卿敏銳地轉身望去,正好撞見匆匆趕來的柳澤元。
四目相對,時卿迅速收回目光,隨後提起劍便準備離開原地。柳澤元卻先他一步,行至他身旁,將他按著坐了下來。
“生氣啦?”
“我生什麼氣?”
時卿冷哼一聲,根本沒想搭理柳澤元。柳澤元聞聲,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是是是,我說錯了,你沒生氣。”
話音一頓,柳澤元低笑一聲,又接道:
“不是生氣,那就是吃醋了。”
時卿心跳一滯,隨後反應過來,麵上燒紅,抓著劍便猛地起身準備離開原地。誰知他一時心急,竟忘了看腳下的路,一不小心便被地上的石頭給絆倒。
柳澤元心頭一驚,也顧不得其他,急忙起身伸出手將人摟入懷中。時卿的鼻梁正好撞到柳澤元肩旁,鼻間傳來一陣痛意,時卿抬起頭瞪了柳澤元一眼,隨後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
那一下撞得不輕,時卿疼得泛出眼淚來。柳澤元見狀,心頭一驚,忙湊到他身旁扶住他肩膀問道:
“還好嗎?”
“……”
時卿半晌才緩過來,柳澤元拿著手帕,動作輕柔地替他拭去眼角淚水。時卿拿手肘往他胸口輕輕一撞,卻不知那人何時往後退了幾步,這一撞,正入那人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