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娑娑的樹影,映照在地上張牙舞爪的,頗有股驚悚片的感覺,要是以前的我,絕不會如現在般淡然的走在這條路上,現在…以前是怕鬼,現在自己都差不多是個孤魂野鬼,寄居在這具身體裡,麵對其他的鬼,又有什麼可怕的呢?自從經曆穿越之後,我就已經無所畏了,再壞的遭遇也比穿越壞不到哪裡去。
明晃晃的月光照得人心裡格外難受,這裡的月亮比上海的月亮亮,我好久沒看過上海的月亮了,高樓大廈,流光霓彩,早就蓋住了月亮樸實的光華,而我也在紙醉金迷的大上海中忘記了很多很多珍貴的東西,我不禁有點想嘲笑自己了,為什麼總在失去後才珍惜,才會想起?我選擇了一片較平整的土地,坐在那裡,默默垂淚,悲傷從骨髓蔓延,疼痛得不刺骨但卻滲透著無比的絕望,就像病入膏肓的患者,疼痛已不再是主調,隻是一直徘徊在生與死的臨界點,無所適從頭疼得欲裂,我撫著額欲往回趕,站起身突然眼前一黑,隻聽見重物墜地的聲音。
恍惚間,我看到了滿臉淚痕的媽和捂著嘴,肩膀卻不停抽動的小妹,我數日來築起的堅強轟然倒下,淚水決堤而出,我拚命想抬起手擦乾殘留在媽媽眼邊的淚,撫平這些天我所為她留下的皺紋拔下憔悴過後的白發,可我就是動彈不得,我絕望的大喊,卻無人聽到,天哪!我究竟遇到了什麼?
媽媽消失在一片模糊中,我努力想要撩開那層模糊,可模糊下還是模糊,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慢慢,知覺開始恢複,意識開始清晰,終於,我又一次撐開眼皮,眼前的情景又一次把我的心打入冷宮,我沒有回去,我還在這裡。
我打量著周圍,是我的房間,隻是,我分明記得我是在外麵昏倒的。“你醒了?”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刺得鼓膜一陣生疼。
一個人進入我的視線,我睜眼閉眼,終於在這個對我來說刺目的陽光下端詳出此的模樣,看起來年齡並不很大,皮膚偏白,大概十多歲快二十歲差不多,隻是,他的聲音裡已無一個十多歲男孩的微稚音或沙啞音,而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那雙眼睛,利劍一般,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幸好他不是在看我,不然我一準被那雙利劍刺穿。
“半天不回答,沒聽見我在問你嗎?”那雙眼睛掃向我,打斷了我的花癡,他個子很高,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隻是,我分明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厭惡,這讓我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