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題目。”
陳述句讓江繪懷疑自己是不是欠他什麼,但對上那雙清澈的眼時,她感覺她沒法拒絕。
“哪題?”江繪轉過來,胳膊放在他桌子上,壓著他的書本。許西忱直接伸手抬起她的手,拿出底下的資料。
再次觸碰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心潮澎湃的感覺,隻有一點漣漪。
江繪呆住,他直接就上手了。把這歸於什麼呢,豪放不羈?還是不拘小節?
反正她硬是沒往那方麵想。
許西忱問了幾道常規題,江繪給他用幾種不同的方法講了。講完,她抬頭問:“聽懂了嗎?”許西忱感覺有點對不住她,她講的一身勁,他在看她,可不就是大才小用。
“沒太懂。”他覺得也不能撒謊,實話講了三分之二,的確是沒懂。
“哪裡沒懂?”
“這。”許西忱隨手指了一個步驟。
江繪看著他,麵露狐疑:“確定?”他點點頭。江繪抿唇:“這就是基本的公式,不懂就是你書沒看明白。”這下輪到許西忱尷尬了,努力人設沒立起來,坐實了個懶惰不學。
不過江繪也沒說什麼,在草稿紙上飄逸地寫了幾行公式讓他回去背。
文藝轉過來,好奇地問:“你們在討論什麼啊?”她突然離江繪很近,湊近看著許西忱的資料。
江繪有點不習慣:“教他題目。”文藝“奧”了聲,繼續看著他們,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江繪就繼續講題,聽就聽吧。
許西忱不快,本來就他和江繪兩個人,她這個同桌怎麼有點頭腦不清醒的感覺。開杭也覺得她破壞了兩個人相處。
於是他幫忙開口:“文藝你現在是數學課代表吧,我正好有幾題不會,你能教我一下嗎?”
文藝訕笑說:“當然可以。”心下幾分窒悶,她隻是想離許西忱近一些,她也可以教他啊,江繪會的她也會。
江繪放下筆,在桌上一碰放出輕聲:“你在聽嗎?”
許西忱連忙回神,點點頭道:“在呢。”
江繪繃直嘴角,聲音不覺染上不快:“那你說說我剛才講什麼了?”許西忱當然說不上來,他心思不在題目上,啞口無言。
江繪直接轉身回去,不再教他,有點生氣,她認認真真教他他還不好好聽。
旁邊的文藝和開杭當然看到了,第一次看見江繪發脾氣,給嚇一跳。
開杭小聲說:“她真變了,她不是那個可愛的江妹了。”
許西忱靠著椅背,頭微微偏向開杭,眼睛眯成一條縫,狡黠又慵懶,笑著搖頭:“她本來就這樣,變什麼變。還有,彆叫她江妹。”
開杭嗤笑:“搞得像你多了解她一樣。”
許西忱溢出一聲冷笑,薄唇微勾,似媚骨天成多狐狸精:“比你了解。”
文藝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完全忽視她,心裡酸澀無比,輕聲問:“江繪怎麼了?”
開杭搖搖頭:“沒事。”
她抿唇,看向許西忱,他低頭認真地寫起了題目,這下是認認真真在寫。
因為她不高興了嗎?
文藝嘴角浮起酸澀的笑,這就是暗戀嗎。
此時她還懵懵懂懂,不懂墜入黑暗中,不受人重視的滋味。
她傾身問江繪:“你怎麼了?”江繪提筆在草稿紙上重重書寫,“沒事。”
文藝咬牙苦笑,又是沒事,沒事的意思就是不想說。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
放學後,江繪還在寫作業,沒有要走的意思。文藝看她一眼,又看了還沒走的許西忱一眼,問江繪:“你不走嗎?”
“我等人,等下走。”
文藝笑了下,和她說再見。
江繪打算把新課預習一下,回去寫題目鞏固,程思思比她要晚放學十分鐘,出去站著也是站著,不如等她過來。
許西忱頭大,她沒有要理他的意思,甚至都沒看到他也沒走。
偌大教室一下隻剩兩個人,熟悉的場景。
“江繪。”許西忱喊她,她不答。他又提高聲音喊了聲:“江繪。”
“講。”吝嗇地說一個字。
許西忱失笑,這脾氣發的。
“我錯了。”他坐到她旁邊,趴在桌子上仰頭看她,拉出分明的下顎線,流暢極了。
江繪看他一眼,移開視線。
不得不承認,許西忱姿色出眾。
“知道了。”她淡淡道。
許西忱撐著手臂抬眸看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之後我也在認真寫題目,你要不要看看?”雖是問她,但直接把成果拿給她看,“你寫的公式我也背下來了。”
有種撒嬌的感覺。
是她想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