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立馬洗個熱水澡,順便把頭洗了,浴室裡熱氣蒸騰,她臉被熏的一片紅暈。
打開衣櫥,手指摸著下巴,糾結穿什麼。
突然想到柏千雲說她穿的寒酸,不由嗤笑一聲,寒酸?去你媽的寒酸。
她江大小姐穿的寒酸,那她穿的什麼,破爛嗎?
而且她第一次聽人說穿校服寒酸,不知道什麼心理。
還穿裙子吧,涼快。
嗯。涼快。
她身上這件黑色裙子來自香家,春夏係高定,江顯晉特意去總部定製的一條。
正肩設計,她削瘦的肩膀很窄,顯得嬌小,腰間一條絲帶係成蝴蝶結收在腰後,腰肢如柳條般纖細,大腿外側開叉到小腿,露出雪白肌膚,黑白分明的誘惑感若有若無,小腿骨肉停勻,無絲毫贅肉。
她散了頭發,黑發堪堪及腰,彆了碎發到耳後,露出一張不具攻擊性的臉,若不看她的臉,一定以為她是個嫵媚係美人。
結果轉過頭是白開水係。
不過也挺好,眉眼乾乾淨淨,笑起來更有一種不容褻瀆的感覺,神聖不可侵犯。
照著鏡子,她不禁讚歎一聲美女,懷疑自己那身校服是不是真的寒酸了。
打開手機,許西忱發來信息。
許西忱:【什麼時候有空?】
江繪打字:【現在。】
許西忱秒回:【下樓。】
江繪睫毛微顫,他在樓下嗎?
跑下樓,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他站在大門外,倚著那輛黑色摩托,低頭看著手機,黑發耷拉在額前,眼睛清澈明亮,有種濕漉漉的嬌氣。
他感覺到什麼似的,抬頭便看見江繪站在門口,還赤著腳,皺眉道:“把鞋穿了。”
江繪沒動,眼裡亮晶晶的:“你來我家吧。”
*
江繪如果知道氣氛會這麼尷尬,她一定不那麼說,大不了找個奶茶店看個mv不也行。
在她房間,動一下都覺得不對勁。
許西忱看她一眼,從頭看到腳的一眼:“嘖,你回個家都變裝的嗎?”她坐在露台上,雙腿垂下來,隨意地踢著,雪白在他眼中非常刺眼。
指尖微微蜷縮著,儘量不讓自己看她。
江繪眨眨眼:“比校服好看嗎?”
許西忱坐在她書桌前,長腿微取,手中夾一支筆轉著,漫不經心道:“都好看。”
江繪否認:“校服不好看吧,我一個舍友說我天天穿校服寒酸。”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事她以前是最不屑說的,今天講出來的時候語氣竟然軟下來,就像是在撒嬌訴苦似的。
她有點煩,這種感覺像是控製不住。
許西忱眉眼冷下來,唇邊噙著冷笑:“誰講的。”不是接她的話,而是真的在認真問是誰,仿佛要給這人一個教訓似的。
江繪想起他那天打架時的狠戾,不由渾身一抖,笑著拒絕:“沒事,我都解決好了。”
“你怎麼解決的?”他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我和她打賭,如果我月考贏了她,她就穿一個學期的校服。”
許西忱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怎麼不問如果我輸了呢?”江繪詫異他的反應,太淡定了。
許西忱把筆放下,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她,直勾勾盯著她,語氣斬斤截鐵:“你不會。”
他說你不會。
這麼相信的嗎。
姿態太睥睨眾生,像是臨城而眺的君主,殺氣磅礴,而又悲憫含情。他狹長雙眼的眼尾拖出一抹驚豔的紅色,很淡,但在他白皙皮膚上倒像是紅梅開在雪地裡。
她心尖一顫,連忙用手擋在眼前,假裝整理頭發,語氣慌張:“你……你不是說看mv嗎?”
許西忱“哦”了一聲,走近書桌拿放在上麵的手機。
見他離的遠了些,江繪總算鬆了口氣,他周身散發的狂傲太強烈,以至於會灼燒人,像是在邊緣聚攏著淡淡火焰,靠近便會讓人緊張。
他今天穿了黑色外套,背後一隻繡金線的老鷹展翅欲飛,完美的骨架,寬肩窄臀,他肩膀開闊而筆直,並不單薄,是很有美感的身材。
他坐近江繪,幾乎肩膀挨著肩膀,江繪臉發燙,吸著氧氣往邊上閃,許西忱不給她退後的機會,直接把手機橫在他自己麵前,江繪想看隻能離他近一點。
不出意料,江繪湊過來,屏幕上開始播放,這首歌叫《BE》,昭示著被校園霸淩女主慘淡的人生。
駱興音樂中電子樂器的味道很濃,開頭一陣強烈的鼓點和電音,大有生生要撞破屏幕的架勢,勢如破竹的衝勁、狠勁全部寫在歌詞和曲調中。
少女原本自在的生活,還能看見無憂的笑顏。
被他們那群霸淩者欺負,被踹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白裙子被踩的很臟,草地裡蟲子爬上她裙擺。
少女眼角灑出的滾燙的淚。
後來她披上了黑色的鎧甲,站起來同他們對抗,明知道打不過還是要去做,她有一股韌勁,仿佛你永遠不能打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