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嗶——

又是熟悉的鬨鈴聲。

顏語思緒慢慢回籠，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昨晚陸一尋縫完針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警察隨後給他們做了筆錄，並承諾一有發現會立即聯係他們。接著，在她的堅持下，陸一尋辦理了住院休息，而她也睡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而眼前是她四四方方的小公寓，她的身上穿著淺色的棉質睡衣。掀開被子，她腳上昨晚踢摩托車弄出來的淤痕也消失不見。

啪啪啪——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天色一如她印象中的灰暗。

現在是早上6點30分，2025年9月12日。

而陸一尋的擔憂成了真，她被困在這一天了。

看著手機上跳動的時間，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讓陸組長享受一下懶覺。起身簡單洗漱，將預訂的百合花拿到屋裡。不過，這次她不打算再去墓園了。

顏語一邊吃早餐，一邊做功課。

或許她該做的功課是上網查詢本地修車行的地址列表、圖片，看看能否找到貨車的歸屬。但查資料這件事不是她的強項，所以她將這件事高價“外包”了，自己則是在看電影。

對，確實是看電影，看關於時間循環的電影。

從人類無窮的想象力中得到一些破解困境的靈感。

而九點鐘手機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正站在陸一尋家門口。

叮咚——陸一尋打開門。

“早安，”顏語手中提著外賣餐盒，“這是福記的水煎包和豆漿，味道不錯。”

陸一尋了然笑笑，她的出現足夠驗證他心裡的疑問了，“多謝，你吃過早餐了？”

“嗯，”顏語也不瞞著他，“今天其實是我父親的忌日，所以我定了六點多的鬨鐘，早起去看他。不過連續兩天都去過了，今天就算了。”

陸一尋提著餐盒的手一抖，偏著頭叫人看不清神情。

顏語見他動作頓住，“你身體還好嗎？前兩天那些，沒給你留下什麼後遺症吧？”在她看過的電影當中，就有主角在循環中受的傷會逐漸積累的先例。

“沒有，”陸一尋指了指餐桌示意她坐下，“昨天我的身體就一切正常，今天也是。”

顏語鬆了口氣，被困循環已經是壞消息了，如果他的身體還出了問題，那就真是麻煩大了。

她從背包中取出筆記本電腦，“今天一早我聯係韓慧了，拜托她幫我查一下修車行的事情。”事實上，韓慧本來是爬起來改稿的，被她百般賄賂之後才同意幫忙。

“有進展了嗎？”陸一尋邊吃邊問。

“嗯，她平時人脈比較廣，聯係了一個在車管所的朋友，對方說會幫忙查一下。我估計今天上午就會有結論的。不過，我們也不能全把寶押在車牌上。”

“嗯？怎麼說？”

“襲擊你的人，既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後主使，也有可能隻是個收錢辦事的。所以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先梳理一下你得罪的人有哪些。”

陸一尋有些哭笑不得，但細細想起來，他得罪的人可不少。比如去年船運走私一事，他就得罪了雲城的首富。不，準確地來說，是前首富。

顏語搬著筆記本電腦坐到他身側，打開記事本。

“來，你回憶一下，我幫你記錄。”

“第一個就先記……東遠船運的盧起方吧。”

“有道理，這是你風頭無兩的案子。得罪的恐怕也不隻是盧起方一個人，還有他的家屬、左右手，還有他賄.賂的對象……”

鍵盤敲敲打打，不知不覺中窗外的雨停了下來。一片陽光灑在客廳的地麵上，讓原本有些暗的灰色地毯鑲上一圈金邊，看著柔軟了不少。

“休息一會吧。”陸一尋接過筆記本。

顏語一怔，這才發現已經是十一點鐘了。她起身伸了個懶腰，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他的房間。

這裡是一室一廳的公寓，客廳格外寬敞，放置著餐桌和沙發，比她家的配置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家具家電擺設都較為簡單，很少見到明亮的色彩。

見陸一尋正思考著什麼，她邁著小步子在屋裡溜達。

臥室房門半開，隱約能看見灰色的床單上被子掀開在一邊，原木色的書桌上放滿了各種資料，桌上的右下角放著一個黑色相框。

遠遠看去，那似乎是陸一尋和某個女孩子的合照。

她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就想推開門走近看個清楚。

“等等——”陸一尋一個箭步跨過來，“不好意思，屋裡還沒收拾好，比較亂，你現在客廳休息一下吧。”

顏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不用不用，我看門沒關，就有點好奇來著。”她掩飾性的撇開頭，“洗手間在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