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會有吧?今天好像就去了個醫療峰會。”
“好的,謝謝,”顏語真誠的道謝,這些信息已經很有用了。
回到陸一尋身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急診室裡的人更少,因此也更安靜了。顏語怕吵到彆人,隻好窩到陸一尋身邊低聲細語。
女護士過來查看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頗為曖昧的微笑。
“怎麼樣,她好說話嗎?”陸一尋輕聲問。
“嗯,她透露了一些消息,但我猜她還是在防備我們。”雖然這種直覺並沒有什麼明確證據支持,但顏語幾乎可以肯定她還隱瞞了一些信息。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外來人員,而女護士卻還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哪怕她出於對鐘鈺的不滿,或者感念顏語的善意稍微提點兩句,也不會給自己留下太大把柄。
“鐘鈺的行蹤確實不好找,但鐘林是公眾人物,比較好追蹤。”顏語翻出手機,搜了下“鐘林醫療峰會”,果然查到了相關新聞。
“你看看這個,”她將手機遞給他,兩個人湊在一起看。
陸一尋被陡然拉近的距離弄得心跳漏了一拍,但麵上依然鎮定自若,“嗯,這個醫療峰會我們電視台也有派記者去,但不是我們組負責。”
“這個醫療峰會,鐘鈺會去嗎?”雖然鐘鈺做的並不是醫療,但這類峰會想必能認識不少各界大佬,鐘林應該也願意帶上他。
陸一尋思考了片刻,“我明天查一下看看,如果他在名單上,那我們的行動就會很順利了。如果不在,那恐怕還要想想辦法,手機號碼直接追蹤也不失為一條思路。”
“我們明天是直接‘審問’鐘鈺?”顏語挑了個委婉的說法。
“這是弄清楚真相最快的法子。”
其實如果換做是正常調查,他們恐怕手段會很有限,就算能查到李雪,也很難讓她說實話,鐘鈺那邊就更不用想了。
況且,以鐘家的勢力,處理掉於露露的幾乎不可能是鐘鈺本人,而真正動手的人在時隔一年之後恐怕早就不知道去了世界的哪個角落。
“嗯,”顏語情緒又有些低落下來。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們就放慢步伐,慢慢搜集證據。”陸一尋低頭,聲音莫名柔和了些。
“不是,我並沒有不願意。”這件事已經危及陸一尋的生命,不,確切地說陸一尋已經為這件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不可能會在這個關頭善心大發。
她隻是在想,這個循環的終點到底是什麼。
“如果我們明天成功拿到鐘鈺的口供,問清那個孩子的去向,那接下來怎麼辦?”
陸一尋很快跟上了顏語的思維。是啊,拿到口供,他們還能怎麼辦?一天之內,他們即使將證據交給警察,警察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查證,更彆提還有鐘林的阻礙。
哪怕事情再順利,9月12日這一天內也不可能真正了結。
換言之,要讓鐘鈺伏法,時間必須恢複流動。
顏語看著陷入沉思的他,心情突然有些微妙起來,“明天會是循環的最後一天嗎?”
從第一天的車禍開始,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被事件推著走,又動用了各種“不計代價”的手段,才快速的走到現在這一步。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竟然不希望循環這麼快結束。
雖然被困循環有些麻煩,但在當下這個世界中隻有他和她是特彆的,這種體驗實在讓人有些舍不得放棄。
陸一尋也沉默下來,過了半分鐘才突然笑開,“如果你以後還想吃威斯汀的惠靈頓牛排,可以來找我,我給你報銷。”
顏語微怔,這句話是從前的陸一尋不會說的。所以,雖然隻有短短三天,但是某些東西終究還是不同了,他和她都會記得的。
“真應該錄下來這句話的,但是明天錄音就沒了。”
陸一尋聽著她有些傻氣的話,心頭的壓抑感也被漸漸衝淡,“快到午夜了,困不困?要不要靠在枕頭上睡一會?”
說著,他往旁邊挪了挪,“靠枕分你一半。”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太疲憊,還是因為他的話讓人有踏實感,顏語確實感到一股沉重感繞在頭上,不自覺的就朝他倒了過去。
陸一尋眼波微動,她向來與他保持一定距離,所以這話說出來以後,他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忽視的,結果卻......
她的長發如柔軟的海藻一般在他的肩頭散開,輕盈的呼吸聲就落在他的耳朵裡。隻要他輕輕偏頭,就能看到她毫不設防的白皙小臉。
她以為她動作很快,他不會察覺。
但他記得的,在醒來的那一秒,她的手心貼著他的。那種溫暖的觸感是他記憶中不曾有過的,但卻轉瞬即逝。
這樣想著,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往床的中央輕輕攏了攏。
這一刻,他腦海裡也冒出了孩子氣的想法。如果能拍個照片就好了,將這一刻留住,隻可惜他們還在循環當中,拍了照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