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見到林哲鬆(1 / 2)

顏語一開始沒注意到,後來見他走神腦海裡閃過一絲疑問。隻是,正在她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陸一尋卻又回神。

“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吧。”

顏語見話題突然拐到正事上,也不免收了收心,“嗯,你想怎麼做。”

“如果明天是9月13日,你認為鐘鈺從醫院醒來以後,會將我們牽扯進去嗎?”

如果答案是會,那他們的最優解是明日一早去警察局配合調查,將侯亞追殺陸一尋的事說出來。但他們控製鐘鈺是事實,免不了要擔責。

如果答案是不會,那麼他們自然不會被牽扯,但同時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侯亞和鐘林都死了,鐘鈺絕不可能將於露露一案的真相說出來。

“那我希望,明天還是9月12日吧。”

顏語看著窗外一片晴朗的夜色,輕聲開口,“這件案子走到現在這一步,雖然基本水落石出,但似乎所有人都是輸家。”

“還有林大叔,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救下他。”

她到現在還隱約有一個想法,如果這個想法是正確的,那麼明天醒來,她就能找到林大叔親自驗證了。

“好,”陸一尋並沒多說,心下卻開始對明天進行規劃,“如果明天還是你先醒來,那就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找你,彆一個人過去。”

顏語一愣,有些驚訝於他能立即猜到自己的想法。

“時間不早了,”陸一尋將茶杯放到桌上,“早些休息?”

顏語起身,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我家裡隻有一間臥室,你睡沙發?”

陸一尋似笑非笑,“難道還有彆的選項嗎?”

顏語輕咳一聲,“臥室地鋪也是可以的,不過沙發更舒服,真的。”

陸一尋:“洗手間在哪,我先洗漱一下?”

“在這邊,”顏語領著他來到洗手間,“呐,這裡有一次性洗臉巾,櫃子裡有全新的牙刷和杯子,還有我的麵霜,你可以隨便用。”

等浴室重歸安靜,陸一尋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毛巾架上。

顏語的毛巾是淺藍色印花的設計,既活潑又不花哨。

陸一尋將毛巾拿起來,手指輕輕摩挲著柔軟的絨毛,輕輕歎了口氣。他眼中的墨色如煙霧籠罩,縹緲又叫人捉摸不透。

片刻以後,他將毛巾放回架子上,再看向鏡子裡的時候,露出的笑容又與平日一般無二。

......

顏語又做噩夢了。

這個夢,就像是被藏在閣樓裡被塵封的某樣物品。

偶爾會瞥見一眼,但看不清全貌,但當她想努力找到它,甚至將它拿走的時候,卻發現這件物品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她每次都記得的,是雨後泥土的氣味,細碎的蟲鳴,露珠沾染上手背的冰涼。

這或許聽起來還有些浪漫,如果她不是躺在地上的話。

她的後腦大約在流血吧,但讓她做這樣判斷的理由並不是痛感,而是那種清晰的黏膩液體從某個孔洞流出來的知覺。

她的頭輕微動了動,但頭下的並不是冰冷的大理石,而是有些硬且堆積著沙礫的泥土地。隻要稍有動作,就可以聽見沙礫摩擦的聲音。

她的手下似乎是青草,有些錯亂甚至鋒利。手臂和腿都一點力氣都沒有,彆說撐著爬起來,就是稍微挪動一下都很困難,就像是全身被什麼重物一寸一寸的拖累著。

如果她努力睜開眼,會看到橘黃色的路燈。

但帶著暖意的光此時顯得冰冷,因為在那燈光中央站著一個人。她看不清那人的身影,甚至無法分辨男女,但卻能感受到從那影子上傳來的黏膩可怖。

那人似乎還說了句什麼,但她腦海一片混沌,恐懼、懊惱、不解,甚至是怨恨交織在一起,漸漸將她的身影吞噬。

夢每次到這裡就結束了。

顏語醒來以後,總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就像是深秋那種慢慢浸入到骨子裡的寒冷。但她甚至都不記得帶來這感覺的畫麵到底是什麼。

坦白來說,她的成長還算順利,雖然並不是什麼“受歡迎小姐”,但也不是“被人欺淩小可憐”。所以,她大約不是PTSD。

如果真要說遭遇不幸,那是她父親,以及她曾經最好的朋友。

所以,心理醫生將她的夢總結為,幸存者噩夢。

但顏語總覺得,這個答案不對。

當雨點拍打窗戶的聲音由遠及近,顏語的意識也慢慢從另一個世界回歸。她幾乎立刻可以確定,今天是9月12日,連空氣中彌漫的味道都沒有改變。

看來逃離循環的嘗試再次失敗,但侯少陽的案子已經基本水落石出,他們還能怎麼辦呢?就算他們搜集證據,在這一天內也幾乎不可能將鐘林定罪。

顏語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將鬨鐘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