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再次醒過來似乎是件意料之外的事,但也僅僅是意外而已,那種將內心映在麵部表情上的年紀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對於現在的月玦來說似乎一切都是無所謂的了,那些個需要花費大把精力去銘記或者是刻意去忘記的事情都不如現在可以輕輕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覺來得舒服,她真的很累了,從心到身體都是極其的疲累,什麼都是可以放下的,包括過往的那些。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自己經過了繁華看過了凋零,真正的是世事無常,滄海桑田,可是能夠再次從夢境中醒來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什麼會比自己再次活下來還要重要的呢,物是人非,唯有我在,唯有心在,那麼一切都會是好的。
所以當君子軒踏進房間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那沉沉睡去的少女,靜到了極致,與他在將軍府秋千上見過的那個疏離的女子相去甚遠,那種安靜似乎是已經隔離了所有,甚至與將那種疏離都吝嗇於彆人。君子軒望著這張在半月前還是傷心痛苦此刻卻安靜沉沉入睡的少女,忽然衍生出一種豔羨,他和她都是同一種人,有過那些痛到骨子裡的經曆,隻是相似罷了,可是當初的自己卻沒能有她此刻的平靜,無論怎樣,那一眼,看對了,也就認準了,月玦,很是期待日後呢,君子軒俯下身躺在了那安靜的少女身旁,真的很舒服,睡覺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原來如此,那看起來冷漠的書生味道此刻柔和了下來,閉上眼的瞬間竟如嬰孩般純淨。
夕陽漸漸拉扯出來,從房間的窗戶漏過,很是一種溫柔的感覺,床上熟睡的兩人都沒感覺時間的逝去,誰都沒注意到女子的眉間開始微蹙,漸漸繁衍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出來,趁著女子的臉光潤白皙,有片刻的透明,接著,光芒黯淡下去,赫然那眉間竟長出了曼曼紫藤蘿,像極了那把未央琴上的紫藤蘿。
於是,當睡著的兩人同時睜開眼,四目相對的時候都是微微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兩人都是很快恢複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都起身要坐起來,君子軒下了床,理了理褶皺的衣角,月玦撫了撫了額頭,有點疼,果然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是會受傷的,整個人都是提不起勁,雙腳竟然沒了知覺,微微摸了下雙腿,心裡黯然。
然而,君子軒接下來的話很是令人歡喜,“你的腿沒事,隻是受傷嚴重,養養就好了,隻是,你的……呃,”話未完,他轉身拿來一麵銅鏡給月玦,很是驚訝,輕輕觸摸著這眉間的花,月玦的心裡不知為什麼,竟覺得些微的溫暖,看著很是舒服。忽然閃過以前做過的一些夢境,那些大片大片的血色,又覺得有些刺痛了,那似乎是很小的事情了,在還沒有遇到林熠和師傅以前的那些歲月,以前一直是空白的。想著想著月玦卻忽然抬起頭,
“你,君子軒?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