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在電線杆前打了個轉,正還因為沒有撞上而自覺僥幸,腳下即刻踩在空處,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足以讓他聽清,他的腳踝發出了“嘎吱”一聲。
很顯然,這次並不是尋常程度的扭傷,腳心剛一觸地,竄升的痛感就占據了任川的全部感知。
薑嶽很快攙住他,點開了叫車軟件。
得到旁邊人的支撐,或許出於心理上的安慰,任川覺得痛感稍稍有所緩和,但隨即支撐被任卸走,代之的是賀潯很是粗暴的抓握。
從醫院打了石膏出來,任川甚至覺得,賀潯的表情似乎有一絲幸災樂禍。
“還疼得厲害嗎?”
任川本來想要描述一下固定石膏過程中的周折,側眼瞥見賀潯的瞪視,冷不防打了個激靈,險些令拐杖打滑,還是借了賀潯的扶助才勉強站穩。
因為突來的驚魂,他忘記了原本打算要說的話,加上莫名生出的懼怕,應對薑嶽的詢問,他終也隻是搖了搖頭,沒能說出半句更多訴苦的話。
出遊的計劃被完全打亂,任川覺得抱歉又遺憾,在薑嶽提出想要送他回家的打算後,他提議請兩人吃火鍋。
以他的傷勢,近期要儘量避免辛辣刺激,同樣還有秉持原則的賀潯,有刺激性的食物基本上一概戒除。
於是三人頂著服務員的詫異,要了一大盆三鮮清湯的鍋底。
等到菜品上齊,任川才悔覺根本不應該選用火鍋請客,因為以他現在的狀態,從頭到尾,他都不得不領受旁邊人的照顧。
從調蘸料到下菜夾菜,薑嶽總是主動為他代勞,任川本來隻是愧疚,被賀潯瞥看得多了,越發覺得屁股底下爬滿了螞蟻,燒灼到根本無法安坐。
一頓飯吃得心神不寧,任川自問活了二十年稍多一點,食不下咽的狀態,是記憶裡從未經曆過的壓抑。
臨要散夥之前,他終於能夠放鬆些許,桌麵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劃開消息頁麵,看到是賀潯發來的,還沒看清楚內容,已然心頭一緊。
【那檔節目的事,我還沒有跟我哥說,待會兒要走的時候,你幫我先提出來】
賀潯提的要求並不刁難,但還是在任川心裡激起了一連串的困惑。
複雜糾結的想法,再加上腳踝不時傳來的陣痛,令任川忍不住腹誹:“下次要是賀潯哥來,我死活也不跟著了……”
任川喊來服務員的時候,才知道賀潯已經提前替自己結過賬了。他在微信裡追問餐費的總額,得來的卻是對麵之人的懇切眼神。
薑嶽率先起身過來攙他,賀潯這次並沒有施以任何阻攔。
任川輕輕舒了口氣,雖然多少有一點壓力,但賀潯要求他做的事,對他來說,其實根本不需要特彆費心考慮:
“薑嶽哥,我最近要參加一檔節目,是麵向創作人的競演類綜藝,需要歌手跟製作人組隊參加,節目組會跟蹤錄製完整的製作流程,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你能陪我一塊上節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