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燕語,春色濃,繁花似錦,醉清風。
蕪園,聞名集境的地方。它之所以有名,不僅因為此地百裡繁花,更因為這蕪園樓主香獨秀是個很特彆的人,有多特彆?這麼說吧,凡是遇見他的人都會感歎:這輩子能碰到一個這樣的人那是運氣,這輩子隻碰到一個這樣的人那更是運氣。”
適逢仲春,蕪園上下繁花似錦,更有青煙嫋繞,薄霧彌漫,優雅中透著一份朦朧唯美感,仿佛傳說中的蓬萊仙境。
與往日的無人問津不同,今日一早,蕪園便有客人來到。此人一身紅衣,沉穩內斂。似乎有些猶豫,他在蕪園門口來回踱步。
見此情景,婢女花兒立馬迎上前去。
“敢問先生何人,來訪蕪園何事?”
紅衣男子上前一步,道:“請通報樓主香公子,武曲殿殿主萬軍敵前來求取筆墨。”
“原來是武曲殿殿主,失敬多多。”花兒做了個福,好奇道:“殿主為何來到蕪園找公子求取筆墨?殿主自己沒有嗎?”
“這……”萬軍敵道:“集境上下誰都知道香樓主品味高尚,萬軍敵是特來求取文書紫毫筆和丹青禦墨的。”
“哦,原來如此,那奴婢即可通報公子,殿主請坐,稍待片刻。”花兒做了個福,便下去了,萬軍敵一人便在涼亭裡坐下了。
“一縷清風,拂不走愁思憂煩。一池冷泉,滌不儘滿身塵埃。”清風徐來,一名男子緩步而出,他著白色浴袍,長發披肩,眉間唇邊儘是笑意,淒豔、絕美。
能在蕪園之中如此悠閒,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蕪園樓主香獨秀。隻見他走到園中愁浣池,伸手試了試水溫,然後微微搖了搖頭,“現在的水溫,略高了。”
“公子。”就在這時,身著紅衣,嘴角邊有一顆黑痣的花兒走了過來。
“武曲殿殿主來到。”
“恩,這個水溫還是有點高……你說什麼?”
“武曲殿殿主來到。”花兒又重複了一遍。
“武曲殿殿主?何人?”
“同朝為官,公子怎能連武曲殿殿主都不知道,是萬軍敵啊。”
“哦,是他,我知道,隻是一時沒有想起。”香獨秀捋了捋頭發,問道:“找我何事?”
“萬殿主說他來向公子求取文書紫毫筆和丹青禦墨。”
“文書紫毫和丹青禦墨?恩,讓我想想放在哪兒了,你去告訴萬殿主讓他稍等,我待會兒就到。”
“是。”花兒點頭退下後便來到涼亭,見萬軍敵正坐在亭中觀賞周圍風景,於是上前道:“公子讓殿主稍待片刻。”
萬軍敵一聽,隻道是不久便能拿到筆墨,便回了一句:“無妨。”
太陽漸漸移到了正空,萬君敵在涼亭裡坐了一個多時辰了,卻不見香獨秀出來,心中納悶。香獨秀的古怪脾氣他是早有耳聞,這次借筆墨不是因為院主太君治吩咐,他是萬萬不會踏進蕪園一步的。可是,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萬軍敵心中著急,拉過一旁的花兒問道:“已經一個時辰了,香樓主為何還沒出來?”
“奴婢前去看看。”花兒道,轉身又進園中。
愁浣池旁,香獨秀再次伸手試過水溫,滿意地點了點頭。
“莫戀浮名,夢幻泡影有限。”一邊吟詩,香獨秀一邊褪去身上的浴袍。“且尋樂事,風花雪月無窮。”將整個身體浸沒在乾淨溫暖的池水中,香獨秀伸開手臂,一副舒適享受的樣子。
“公子,武曲殿殿主正在等你。”
“殿主親臨,必有要事相托,請他稍待片刻,我隨後便來。”閉著眼睛,香獨秀微微啟齒。
“是。”花兒回到,又退下了。離開之前遇到送酒上來的蝶兒,兩人相視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入室許清風,對飲唯明月。”蝶兒送酒上來,香獨秀自斟一杯。
“公子,現在尚是晌午,並無明月”旁邊,拖著衣服浴袍的丫鬟看了看天,奇怪道。
香獨秀聽後,歪了歪腦袋,道:“你又知道什麼?”說完,他又斟了一杯酒,同時右手一揮,滿園桃花、梨花隨風飛舞,紅紅白白猶如精靈。
“人生到處從容啊。”
香獨秀倒是從容,涼亭這邊,萬軍敵有些坐不住了。
“已經兩個時辰了,香公子怎麼還不出來?”
“公子正在入浴,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快了。”
“什麼,入浴!這時候入浴,而且已經兩個時辰了。”
“這是公子的習慣。”花兒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那我就再等等吧。”萬軍敵無奈,隻得繼續坐在等待。
“既沐春風懶欲醉,漫引江山作更衣。”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沐浴總算到了尾聲,見香獨秀起身,珠兒連忙上前給他套上浴袍。
香獨秀一甩頭發,坐到了銅鏡麵前。珠兒一邊為他擦乾頭發,一邊用梳子將頭發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