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開刃的劍畢竟是傷人的利器,一個不慎就容易傷及己身。
“之後幾天我不在,就提前將後麵幾日的劍招給你展示幾遍。”看著少年將懷裡的劍小心放好,熒才握住自己的劍,“看好了。”
若是看的不夠認真仔細,接下來的時間就要照著錯誤的姿勢與招式練習了。
暫且將心放下的少年認真看不遠處少女正為他一個人演示的動作,他學的認真,成果也算喜人。至少在熒走之前已經不再挑他揮劍時候的錯漏。
抱住被收在劍鞘裡的黎明神劍,這把劍似乎是叫這個名字,丹羽在知道他開始修習劍術的時候還問他是否需要換一把更好的刀,被他給拒絕掉了。
在熒離開的第一天,少年已經開始想著那個會笑著指導並誇獎他的少女,他抽出鞘中的利劍如同往日那般揮動,然後在結束揮劍的動作後便抱著劍坐在廊下發愣。
丹羽聽了少年模糊描述出來的感受之後告訴他:“這叫思念。”
雖然他也不懂為什麼傾奇者會如此傾心於一位剛認識不久的女孩兒,不過丹羽不否認熒的優秀,整個踏韝砂翻過來大概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她一樣的姑娘了。
男人想起來少女四處走動關係想要弄到的兩樣東西在心中沉思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知給身旁年少的傾奇者:“她大概不會在踏韝砂待太久。”
那個喚作熒的姑娘並非那些溫婉的宜家的小姐。她性格銳利,辦事牢靠,一看就不是那種會長久待在某個地方生活的人。恐怕哪天拿著劍從踏韝砂消失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若你傾心與她,未來的路大抵會很難走。”他不打算給春心萌動的少年潑冷水,“如果你實在喜歡她,也可以嘗試挽留她。”
萬一熒會是那種願意為了伴侶將家安置在某個地方的人呢。
傾奇者陷入沉思。
丹羽看他這樣總覺得不習慣,於是就將人托給桂木照料一段時間。少年的鍛造技藝水平現如今也能稱的上一句尚可,恰巧桂木要鍛造一把寶刀,讓總愛胡思亂想的人也跟著忙起來就好了。多放一點精力在鍛造上,就會少些心思去想漂亮姑娘。
寶刀的鍛造並非易事,就像旅行者漫長到仿佛毫無儘頭的旅行。
熒在清繳行路上魔物的同時沒有忘記薅走遍布在稻妻土地上的寶箱,雖然開不到什麼好東西,總歸聊勝於無。
她是在第三天接到那個名叫埃舍爾的楓丹技師。聽說這個楓丹人帶來了新興技術,這是對整個踏韝砂都有利的好事。
皺眉的旅行者想起自己在數百年後踏足的踏韝砂,那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像現在這樣適宜居住,冒險時也難以尋找人煙。
幫助澤維爾先生維護禦影爐心的場景仿佛還曆曆在目,她還沒有這麼快就忘記當時探索得到的意外信息,於是熒看著這位遠道而來的楓丹人眼神越發銳利。
可惜一路上她都沒能找到破綻,這似乎真的隻是一個來自楓丹的普通人。
熒對自己的直覺還是頗為在意,就多留了份心思在那個技師身上。
把所有雜事全部放下,她的偵探社還要繼續開下去,委托也是照接不誤。
傾奇者近日被桂木鍛刀的要緊事纏住,在收到熒回來的消息之後也沒有忘記每日抱劍去她那裡學習劍法。
往來匆忙的少年沒有注意到一路上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他也早已經習慣了這些善意的注視。
居住在城鎮中的人似乎非常喜歡傾奇者,這是熒在之後與鄰居交談時候分析出來的。
也對,那樣懂事的孩子怎麼會不討喜。
但是這樣就會讓她越發好奇,畢竟之前見到的那些關於散兵的記憶太過籠統。
那個乖巧害羞的少年到底要經曆什麼才會變成未來那副不討喜的樣子呢?單憑想象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可惜她快要走了,也沒有機會改變少年未來所要經曆的那些事情。
當傾奇者再一次推開麵前小院的門,他聽到熒的叮囑。
“如果將來遇到不開心的事情……”熒歎氣,“算了,是我多言。”
她不會陪他經曆那些痛苦,提前作出的安慰大概也沒什麼用處,不如不說。
已經舉起長劍的少年聞言朝正在糾結的少女揚起笑容:“熒在這裡,我就不會不開心。”
看著對方單純的笑意,熒認命坐在廊下看他揮舞手裡的黎明神劍。
最近她總覺得傾奇者身上似乎多了些什麼,她也不好形容,總之就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她又總覺得是自己多想,畢竟乖巧的人偶有什麼錯呢,他又不是故意的,隻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暢所欲言難道還是錯嗎。
世上沒有這樣強加罪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