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並沒有控製自己積累到頂端的憤怒情緒。
她就不該多手去拉作死的散兵,在世界樹中心地域那會兒她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不手賤就不會被散兵拽下來,也就不會遇見這些糟心事。
她知道這是遷怒,事情是她自己做下的,現在卻將責任完全推到彆人身上,可她現在控製不住自己。
分明是被海中旋渦吸引,但是四周卻並沒有傳來窒息感,從天而降的少女再次展開風之翼,好懸在落地前借勢稍微緩了些衝擊力。
鬼使神差做出的決定哪怕再懊惱也沒有用,她又不能把時針撥回去收回那隻伸出去的手。
煙塵之中走出的熒伸手揮散麵前的煙霧,她落地的動靜不算小,連帶著附近都被滾滾煙塵一起覆蓋。
這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地方。
旅行者的足跡遍布三國,須彌她也不算陌生,現在她看不出來這是在哪兒,那大多是不在四國境內。
那這會是哪裡,納塔還是楓丹?
看著四周的綠地與山林,熒直接將至冬這個選項給劃掉了。
達達利亞口中的故鄉可不長這樣子。
回頭看向自己砸出來的坑,熒很快轉身就走。
剛來就搞破壞的天外來客在哪兒大概都不會受歡迎,先找找這附近有沒有城鎮或者居民,看看這次又落到了哪兒。
沒關係,她心理接受能力十分強大,不就是異國他鄉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熒歎氣,沒辦法,不然還能怎麼安慰自己呢。
新地圖上水似乎格外多,熒回頭看向身後穿梭交彙再分流的河道,她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一路行來河道邊幾乎杳無蹤跡,連個人影都沒有,楓丹人口應該也不少啊?
等到終於找到“人煙”,應該算是人煙吧,在交換過姓名之後熒問麵前的楓丹人:“這附近沒人居住嗎?”
遠赴此處做實驗的科學家點頭:“這附近是劃出來的區域,沒有居民會住在這裡。”
“你從蒙德來楓丹,怎麼會從這裡經過?”
熒還能怎麼辦,她隻能笑著想辦法編故事。
不過好在麵前的科學家不打算聽這些沒用的東西,在熒表示可以幫忙實驗之後他就表現得相當熱情。
“今天能提前收工可都是旅行者的功勞。”高興的青年向熒發出邀請,“要不要去距離最近的城鎮小聚一杯?如果你有時間,其實我想雇傭你一段時間來完成這個實驗。”
在熒拒絕後他表示惋惜,但依舊沒有放棄邀請熒同行回到居所的打算:“城鎮上今天下午要開庭,你是第一次來楓丹吧?要不要去法庭旁觀?”
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而且一看就是個非常有前途的新朋友,青年表現的異常大方。
熒同意了,她還挺好奇楓丹所謂的庭審。
既然目的並不衝突,她不介意在打聽消息的同時觀摩一下這個陌生國家特有的製度。
原本她是這麼打算的。
提到原本這個詞往往意味著計劃被打破,就像在楓丹遇到散兵這件事就在熒的意料之外。
散兵很不對勁,但這並不妨礙熒放著這位愚人眾執行官。
身著稻妻浪人服飾的少年在看到她那一瞬間眼神似乎變了,他們之間隔的太遠,熒分不清那是什麼眼神,但她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劍。
“熒——”
少年眼眸中方才浮現喜悅,甚至連唇角都還沒來得及勾起,他首先得到了戀人親手握著擦過耳畔的刀刃。
他眼中流動的水光的像是一瞬間化作堅冰,刀鋒帶著鬥笠與被斬斷的碎發揚起,站定的少年聽到與他擦肩而過的少女咬牙切齒叫出他的名字。
“散兵。”
他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時候。
那距離他實在太過遙遠,卻在他記憶力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因為戀人在告訴他那件事情的時候格外認真,甚至一再叮囑他無論何時都不能忘記。
劍鋒的微芒帶著冷厲停在側頸處,卻印證了當初他無論如何都捉摸不透的話。
“如果哪一天我對你刀劍相向,那證明我們都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對彼此太過陌生。”身邊的熒將下頜埋在他肩旁,不讓他看她臉上的表情,“所以一定不要傷心,阿散,不要露出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