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熒被那雙眼睛蠱惑著低頭。
她的唇瓣擦過少年鼻尖,很快落在散兵迎著送上來的唇上。
等到笑聲將熒驚醒,她才如夢初醒一般整個人後退一步。
熒覺得不是這世界出問題就是她出問題了。
她拔起自己的劍先是遠離問題本身,緊接著就一臉恐懼指著笑顏如花的散兵:“你你你,我我我……”
可惜你了半天她也沒能吐出第二個詞來。
倒是散兵,少年一副興致盎然的表情看著熒落荒而逃,很顯然,對方受到了相當嚴重的打擊,大概一時半會兒是反應不過來的。
不過他玩味的表情沒有持續太久,在熒轉身之後散兵眼中便劃過沉思。
接上了。
他並不懷疑熒的話,他的戀人很少撒謊,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熒說在此之前沒有見過他,又或者說是單方麵覺得他們未曾見麵。
散兵已經很少有這種感覺了,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隻大手將他的前路安排的明白,而他是其中的提線木偶。
可他拒絕不了誘惑,所以哪怕再憤怒,也依舊會按照已經定下來的劇本表演。
……踏韝砂,那真是個許久未曾踏足過的地方了。
熒覺得她的臉頰還在發熱,提瓦特中與她一起旅行過的同伴不算少,除開哥哥不算,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異性處於過分親密的狀態。
這個世界一定哪裡出問題了,陷入糾結的少女惆悵的想著。
她敗退時慌不擇路,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再度身處陌生的地域。
此時再回頭望去,已經完全找不到林木的蹤影,很顯然,在她心思漂浮時再一次經曆了時間與空間的轉換。
甚至連她想要找散兵將一切都問清楚的想法都跟著一起被不得已放下。
熒討厭這樣被操控的感覺。
她稍微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然後把劍收回到背包裡。
散兵的態度絕對有問題,關鍵是他看著不像是演的,所以原因還是要她親自來探索。
等不知道第幾次繞過巡回的魔物,熒終於摸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這大概是在深境螺旋裡麵,具體第幾層不清楚,她探索過的深淵地域有限,這一帶偏偏是她沒來過的地方。
這回她可沒帶同伴來,做人低調一點總不會出錯。
如果做人相當低調還除了問題,那證明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
粗重的呼吸打在頸側,僅憑這樣的信息不足以讓熒判斷出身後的人到底是誰,他氣息可不是一般的微弱,如果靠鉗製她的力度來判斷,背後這個人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
這人隱匿的功夫不錯,可惜遇到了她,旅行者從來都不是什麼任人拿捏的角色。
就在熒準備反擊的時候,她聽到背後的人喘著氣在她耳邊小聲言道:“彆出聲。”
……見鬼,這聲音差點引起她的應激反應。
熒皺眉,突然朝不遠處看過去。
一個異形的未知魔物從不遠處經過,還不忘掃尾巴。
等到那魔物的氣息完全消失,身後緊繃著的人幾乎是立刻就泄力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肩上。熒回頭,她看著閉眼將下頜架在脖頸處的散兵沉默。
在缺少了刀劍相向之後散兵的態度本身就足夠說明很多事情。
“熒,我好想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傷,改換姿勢雙手自背後攬住他的少年語氣裡居然帶著不易察覺的依賴與脆弱,“好像每次見麵都會讓你見到我狼狽的樣子。”
站在原地的熒不知道她要作何反應,但是沒有得到回應的少年很快拿耳朵蹭她:“其實你不在的時候我不是這樣的。”
似乎是許久沒有得到回答,疲憊的少年睜開眼睛:“怎麼不說話,是不開心嗎?”
“沒有。”就是被現實背刺了一刀,讓她現在有點懵,“你先睡吧,我帶你找個安全的地方。”
她的存在似乎讓散兵格外安心,等到背後的呼吸聲沉穩下來,熒才回頭看抱著她已經睡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