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姑娘聽她問話隻笑著甩帕子,然後言道你總會懂得的,她當時還覺得不解,後來拿著去問鐘離先生,當時鐘離先生是什麼反應呢,有些記不清了,但是想來大抵不是什麼好臉色。
現在她居然也能無師自通懂得這詞的意思了。
承認吧,熒,你就是喜歡他那張好看的臉,這也不丟人,誰能拒絕這張漂亮的臉蛋呢,那可是神明親手所描繪而出的絕色。
至少她是喜歡這張臉的,而這個裝著仿佛身上沒一根刺的少年……他向來是張牙舞爪的,整個人都很凶,但是在她的懷裡的時候卻罕見的撇去了利刃。
想必是喜歡的。
也對,如果不是被誘惑到,之前也不會落下那個親吻。
熒覺得自己整個腦海都是亂哄哄的,她想了許多東西,那些東西之間甚至沒有絲毫連貫性,可她還是要胡思亂想。
否則落在唇上的溫軟觸感恐怕要連帶著她所有思緒一起炸飛開才算數。
戀人整個像是僵住了一樣,但她並沒有放開他,散兵甚至能感受到落在他腰間那隻手在收緊。
她表現得過於青澀,疑惑在少年心底稍微暈染開來,不過他並沒有揪著這樣的破綻不放。將那一層白霧似的遮擋抹開,後麵藏著的東西自然而然便展露在眼前,比如熒那雙漂亮的亮金色眼睛裡此時正閃爍著一些熟悉的東西。
那才是他在熒身上尋覓到的最親近、最實在的,是對他的占有欲,是誌在必得。
他的戀人是個溫柔的人,但與此同時,她也是世間最鋒利的寶劍,沒有什麼東西能折斷她的劍芒,所以她永遠閃亮。
麵前的人是熒,無論生出多少疑惑,隻有這是不爭的事實。
熒罕見生出了逃逸的心思。
她懷裡的人可是散兵,這分明是她的敵人,她現在卻在俯身親吻他。
可她拒絕不了。這個人,隻要他裝著乖巧叫她的名字,似乎無論他說出什麼,她都會被牽著照做。
這樣很危險,熒想著,手下的力度也跟著再次收緊。
她察覺到突然起伏的呼吸,正如同她無法拒絕他,散兵對她也是如此。
他想必已經很累了,身上還帶著傷,可他到現在為止情緒平穩,甚至連深喘氣都是被她的動作牽動而出的表現。
散兵是真的喜歡她。
熒的視線終於落到實處,濕軟的觸感還停在唇齒間。人偶似乎是沒有呼吸的,可少年呼出的熱氣此時就落在她唇畔。
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對的,可她卻不想就此停下。
先挑起這些的是散兵,憑什麼要她就此止步。
漫無目的的掠奪與衝撞很快接踵而至,散兵並不拒絕這些,甚至稱得上喜歡。
這時候他居然還能抽出些許神思來思考這件事,可見熒還是不夠努力。
胡思亂想了的少年沒能繼續走神繼續想下去,落在他腰間的力度還在繼續加大,直到他不得已踮起腳尖,最後整個人被戀人抱進懷裡。
“熒!”
被叫著名字的少女這才稍微仰起頭,她冷著一張臉沒有理會散兵惱羞成怒的聲音,將這隻張牙舞爪的貓抱在懷裡後朝內裡走。
進來的時候她就掃視過一遍了,所以清楚地知道這人該在哪裡休息。
散兵隻是表麵凶,熒才是真的凶:“你受傷了,老實點!”
她腦子裡還在天人交戰,於是連聲音都跟著摻雜了煩悶,等到將散兵安穩放在床上之後,她立刻就打算起身去外麵叫醫生。
可惜坐在床上的人到現在依舊不老實,他伸手就抓住少女背後還在搖綴的圍巾,也不使力,就看著熒回頭過來。
靠坐在牆邊的散兵問熒:“你要去哪兒?”
顧忌著他身上的傷勢,熒沒有直接走人:“去給你找醫生。”
得到回答的散兵卻依舊沒有鬆手的打算。
“我不需要醫生。”人偶的身體哪怕收到損害,隻要修複完整就可以了,他是愚人眾最好的士兵,不需要與那些普通人一樣的所謂修養時間,“想要甩開我的話直接說就好,不用非要這樣絞儘腦汁的找借口。”
熒歎氣,如果他說這些的時候把手放開說服力可能會更高。
之前莫娜怎麼形容小艾咪來著,似乎是口是心非,散兵好像也是這類人。
頂著少年蒼白纖細的指尖,熒問他:“如果我是要走呢?”
那隻手似乎掙紮了一瞬間,然後很快垂下去。
散兵已經歪頭過去:“那你就走。”
熒不知道要怎麼哄人,她很少乾這種事,派蒙往常與她置氣隻需要一隻甜甜花釀雞就會把悶氣拋在腦後。
“……彆生氣。”所以她吐出的話語甚至相當匱乏,“我錯了。”
但她認錯的時候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