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製暴 夢中人(2 / 2)

困於囚籠 檢知 4448 字 11個月前

蔣期冷眼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的下水道蛆蟲。這個眼神深深刺痛了丘澤新,他憤怒地掙紮著,似是想一拳打在蔣期的臉上。

“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有下一次。”蔣期猛地鬆開他,丘澤新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地上還有雪融化的水漬,和垃圾混在一起,肮臟惡臭。

丘澤新本不整潔的衣服上立刻就濕了一大片。他惡狠狠地盯著蔣期,對於這個三番兩次多管閒事的人,他已經恨不得立刻把他弄死了。

蔣期無視眼前蠢蠢欲動的人眼裡的恨意,他走到他的麵前,發狠地踹了幾腳。一時間,靜寂窄小的巷子裡就隻有痛苦的悶哼聲和罵罵咧咧的汙言穢語的傳出。

“你他媽,下次我一定……”頭皮忽然被扯了一下,丘澤新疼得說不出話來。

蔣期用手揪著他的頭發,慢條斯理地問,“一定什麼?嗯?”

丘澤新感覺見鬼了,眼前這個人臉上看著不動聲色,下手卻帶著格外的狠。

丘澤新覺得自己倒黴極了,要不是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忙著所謂的複習,他也不至於一個人去跟蹤蔣野,然後被發現。

原本想想著把對方拖到小巷子狂揍一頓,好讓眼前這個礙事的人好好看看,他算哪根蔥,敢來對老子的事情指手畫腳。卻不想,被揍的成了自己。

丘澤新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艱難地睜開眼,觸碰到那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的雙眼,不禁怔愣了一下。

他感覺這個眼神他好像見過,隻是他的確不認識這個人。眼前的人眼底夾雜著恨與怒,又帶著他理解不了的悲涼與冷漠。

他感覺好像被一頭蓄謀已久的狼給盯著,讓他不禁毛骨悚然。

蔣期麵無表情地踢了幾腳,隨後又立即恢複到冷漠的表情,嫌棄地鬆開揪著丘澤新頭發的那個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像蛆蟲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

空氣中安靜得隻有風的聲音,就在丘澤新以為蔣期已經走了後,隨即,他就聽見讓他頭皮發麻的聲音。

求饒聲,悶哼聲,由小而大的聲音從什麼傳來。

丘澤新猛地跳起來,像打了雞血一樣,紅著眼,眼神像淬了毒一樣仇恨地盯著不遠處的蔣期,“你怎麼會有這個!”

蔣期嫌棄的退後一步,揚揚手裡的手機,他看著發了瘋似的,艱難想爬起來搶手機的人。眼神都是嘲諷,“我還有視頻,高清□□。”

“你他媽!”丘澤新怒火衝天,恨不得把那個礙眼的手機給毀屍滅跡。但手機裡的聲音還在繼續,這是丘澤新上次被小混混打被蔣期拍到的視頻。

丘澤新感到無比的窩囊與恨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不然我會讓這個,”蔣期與丘澤新對視,相比丘澤新的失控,他顯得既平靜又冷漠,“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三中人手一份。”

“他”是誰,他們都知道,蔣期說完就往外走,完全不顧後麵在罵罵咧咧的人,丘澤新當然不會因為他那幾下就生命高危,畢竟角落裡的蟑螂生命力頑強又鍥而不舍。

蔣期回了奶茶店,周進看到他褲子上臟了一塊,隨口問,“摔了啊?”

蔣期搖搖頭,他腦子有點空,在衣服下的手卻不自覺發抖。

這算什麼啊?他想,以暴製暴嗎?

蔣野回去把湯麵吃完,然後哆哆嗦嗦地洗了個澡。最近這幾天沒有作業,都是自己複習,蔣野看了會書,然後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

在瀏覽器上輸入渠城這個地址,搜索的下麵是第一個詞條就是“渠城,彆名水江,位於××省南部,與××省相鄰……因其地方多江湖著稱”,隨後就是各種各樣的廣告。

蔣野往下滑了一下,在眾多廣告中看到一個提問的帖子:好久沒回渠城了,變化大嗎?

下麵是各種各樣的回複,有誇的,也有罵的。

蔣野很認真地看著每一個評論,忽然有一個網友的評論讓他頓了頓,“本來之前山清水秀的,現在好了,搞了個什麼廠,周圍的環境都變差了。是提升了當地就業率,許多人都從外地回來了,但也要考慮我們這些當地老百姓的安全吧……”

蔣野眼裡露出糾結,猶豫片刻還是把手機關掉了。

這是他母親之前的家鄉,她走後,蔣野立即想到了她可能回到了這裡。但蔣凱明不是沒有回去找過,隻不過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蔣野對待他母親回來的心情總是複雜的,想見到她,又怕她回到這個以家為名的牢籠。

蔣凱明幾天沒回來了,家裡安靜的同時多了那麼一點說不出的死氣沉沉。

蔣野看了一會書後,就睡下了。

睡夢中他變成了一個小孩,他踏著小碎步在一大片油菜花田裡茫然地行走著,周圍的景象美到不真實,花到他的胸口,天藍得如同海水。一片片雲有規律地掛在天空。就連地上的花也似乎長得一模一樣。

他在四處張望著,可周圍除了花,什麼都沒有。

直到走到花田中間,他才看見,那裡放了一個杏色的帽子,蔣野把他撿了起來,猶豫了片刻把帽子戴在了他的頭上,帽子很大,遮住了他一大半的視線。

他看不到眼前的景象,隻能感覺到,有腳步聲慢慢向他靠近。但蔣野並不覺得害怕,相反,他伸出了雙手。

一雙寬大的手把他抱起,是個男人,對方把他舉高。他穿著淺色的褲子,藍色的襯衫。整片油菜花田都在他身後。

蔣野看不見他的臉,隻能看見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很溫和也很溫暖,像輕柔的微風和初升的太陽。蔣野猶豫了一下,用小短手去拿掉自己頭上的帽子……

蔣野醒了,他拿起手機一看,三點半,周圍安靜得能聽到他心跳動的聲音。

外麵風刮得很大,拍打著年久的窗戶,發出細小的響聲。蔣野用雙手抹了抹臉。他竟然哭了,他看著濕了一片的手,有些茫然。

夜很黑,像一個吃人的怪物。蔣野重新閉上雙眼,他點開與蔣期的聊天記錄,慢慢地看著,他再一次睡著了,這一次他夢見了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