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鍋裡還炒著菜，蔣期帶著去超市買鍋送的小熊圍裙，袖子被拉到手肘處，露出手臂。蔣野看著蔣期左手手腕處的傷疤，有些走神。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這件事。蔣野是不敢問，蔣期是不知道怎麼說。

但沒關係，過去的痛苦的記憶終將會慢慢淡去，重要的是當下。

菜終於上齊，一看時間六點多了。因為租房沒有電視劇，所以兩個人也沒看春晚。就這麼聊著天，吃著年也飯，也是好的。

本來蔣期打算做十個菜的，但考慮到隻有兩個人，蔣期折中了一下，也不講究那些年夜飯的說法了，弄了六個菜。清蒸魚，悶豬蹄，小雞燉蘑菇，豬肉燉粉條，涼菜，還有羊肉湯。

因為菜太多，他們平常在客廳吃飯的桌子根本放不下，還是蔣野出去買了一張折疊桌拚上才勉強夠放。

等到所有菜上桌，獨屬於他們之間特彆的年夜飯也就開始了。過年真的很麻煩，要打掃衛生，要買這買那，年夜飯做起來也真的很麻煩，但……蔣野還是希望他每年都可以和蔣期一起過年。

蔣期買了啤酒，他其實不怎麼會喝，隻是在他印象中過年的年夜飯，大人會喝酒，所以他買了，蔣野是小孩，所以他給他買了飲料。

隻是他實在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剛喝了沒幾杯，他的眼神就開始迷離了。

“蔣哥？”

“嗯？”蔣期眯著眼睛看著蔣野，是笑著的。

蔣野歎了一口氣，飯吃的差不多了，蔣野把蔣期扶到房間的椅子上坐著，自己去收拾碗筷。等到他打掃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蔣期坐著筆直，一臉嚴肅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這幅樣子莫名令蔣期發笑。

他走到蔣期的麵前，伸出手，試探地晃了幾下，“蔣哥？”

蔣期掀開眼皮看了一眼蔣野，臉上浮起疑惑，“你是誰？”說完，還伸出手去摸蔣野的臉，一臉的不高興的樣子。

蔣期的這個樣子可愛極了，蔣野低聲笑了笑，“我是蔣野。”

誰知蔣期直接推了一下蔣野，“不可能，”然後轉過去，抱著胳膊，明顯是不高興了。

蔣期的力道不重，蔣野看著時不時用眼睛偷瞄自己的人，對方真是可愛極了。蔣野又走到他麵前，“你為什麼說不可能？如果我不是蔣野，那誰是？”

蔣期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反正你不是。”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感覺對方怎麼這麼討厭，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搶，又繼續哼哼，“我不和你計較。”

蔣野忍不住捏了捏蔣期的臉，“嗯，那你會和他永遠在一起嗎？”

“當然，”蔣期仰了仰腦袋，自己當然要和自己在一起。蔣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顧蔣期小朋友的掙紮把對方扶到床上去了。很明顯，蔣期還不想睡覺，他不滿的看著這個高高的人。但對方很溫柔地倒了熱水給自己喝，還拿毛巾給自己擦了臉。

蔣期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看著這個對自己一直溫柔笑著的人，有些猶豫，“他呢？”

“誰？”蔣野臉上浮現驚訝的神情。

“算了，估計又去打麻將了。”蔣期說的聲音有點小，蔣野沒能聽清楚。

“你從哪裡來的？”蔣期忍不住問，他好像沒見過對方。

“我一直都在這裡。”蔣野微笑著說。

“那你為什麼會在我家？”蔣期把被子蓋過臉，隻露出眼睛正看著蔣野。

“我們一起住很久了。”

啊，蔣期有些驚訝，自己怎麼會和一個陌生人住呢?

“為什麼我會和你一起住？”蔣期的眼睛瞪著大大的，眼神裡都是緊張與好奇。像極了……小孩子。

“因為，我想一直陪著你身邊。”這樣的話蔣野平時不會說的，太過□□也太難情。

一直陪在我身邊?蔣期把整個頭埋進被子裡，腦袋有些暈暈的，但不妨礙他想事情。蔣野看著躲進杯子裡一動不動的人，他有些擔心。蔣期喝醉酒和平時的反差太大了。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直接掀開的時候，被子被掀開了。蔣期盯著蔣野，臉上都是嚴肅，仔細看竟然有一點不好意思和緊張，“那，你會保護嗎？他打我，你會保護我嗎？”

蔣野被蔣期說的話給愣了一下，他是誰，為什麼要打蔣期。蔣野的眉立刻就皺了起來，難道蔣期手上的疤是……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蔣期似乎有些不高興。

蔣野連忙開口，“當然，如果可以，我會保護你。”蔣期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但很快他又恢複嚴肅，“哦。”

蔣野嚴重懷疑蔣期現在的狀態隻有五歲，但他喜歡這樣的蔣期，他把被子給對方掩好，“好好睡覺吧。”

“哦。”蔣期轉著眼睛看著蔣野，其實他想問問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沒關係，他終於有人保護他了。

意識漸漸渙散，蔣期很快就沉睡過去。蔣野摸了摸對方的臉，他還有禮物想要送給蔣期。

但是不重要了，他收到了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