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澤新看著他們逐漸走遠的身影,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立刻往回走。他要翻圍牆回去,不然他就來不及了。
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回家的時候,丘彪龍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了。在這個6月初的天氣,丘澤新卻覺得自己整個人瞬間就跌到了冰窖裡。
丘彪龍的眼皮輕輕抬了一下,語氣冰冷,“我給了你時間。”
丘澤新梗著脖子解釋,“下課晚了。”
丘彪龍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丘澤新知道他不信,他有些不安,“還有沒有事?沒有我走了。”
“你考試是什麼時候?”
丘澤新剛踏出一步,又不情願地收了回來,他不想告訴這個男人。但他遲到,已經讓丘彪龍很不爽了,他隻好老老實實地回答,“下個星期。”
“那行,時間剛好。”丘彪龍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算得上愉悅的表情。
丘澤新立刻就皺起了眉,“你什麼意思?”
丘彪龍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考完試就和跟著我去跑工程。”
“我不去!”丘澤新臉上都是抗拒,他握緊了拳頭看著丘彪龍。
“你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利嗎?”丘彪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丘澤新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下意識地想要顫抖,他知道他要是拒絕,他可能會惹怒丘彪龍。但他現在不說,他就再也沒有選擇的地步了。
他把語氣放緩,“老師說我的成績搏一搏可以去c大,我不要和你去跑工程。我要考大學。”
“大學?”丘彪龍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就憑你?!”
話語裡都是嗤笑,丘澤新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他強忍著害怕去和他的父親做最後的抗拒,“反正我不去,我不想跑工程,我不想去!”
話剛說完,一個煙灰缸猛地被扔了過來。丘澤新的頭被砸了一下,腦袋空白了幾秒。他下意識摸了摸腦袋,手上一片黏糊。
他知道這個男人動怒了,他想逃跑。卻被抓住了頭發,頭皮疼得他到吸了一口冷氣。耳邊響起對方冰冷的聲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是什麼樣嗎?大學,你也配?!”
“我不想去,我不要你出學費,我,我可以我花過的錢都還給你,我不要和你去。我不要!”丘澤新大喊著,他憤力地想掙脫丘彪龍的禁錮,卻被圈得更緊。他瘦小的身板在丘彪龍麵前幾乎不夠看。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麵對丘彪龍還是下意識地恐懼,他幾乎使不上力,隻能讓自己把自己的命脈就這麼暴露在丘彪龍的眼底下。
丘彪龍眯著眼看著丘澤熙,越看越心煩,他用一隻手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後按著丘澤新的頭猛地望旁邊的牆上撞了好幾下。手裡的人逐漸沒了動靜,他像扔垃圾一樣鬆了手。
倒下的人惡狠狠地看著他,眼底都是怨恨。但他的身體卻是抖著的,丘彪龍吐出一口白煙,居高臨下地看著丘澤新,“你認為我是在通知你嗎。考完試就去,你是時候該給我賺錢了。”
丘澤新看著丘彪龍走出門後,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血已經凝固了。他抖著手去翻丘彪龍落在桌子上的錢包,他把裡麵的現金全部都塞進了口袋,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門。
張大媽買菜的時候遇見了朋友,聊了幾句。隻是當她反應過來時,已經過了買菜的好時機了。她一邊抱怨朋友和他說的太多,一邊急衝衝地往市場跑。
隻是等她到的時候,市場已經所剩的菜不多了。她的臉一下就拉得格外長,她平時都要買市場最新鮮的菜的。這股怨氣她遷怒到了賣菜的老板身上,一邊心裡直抱怨對方不給她留,一邊用手去扒拉那堆賣剩的菜,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她滿意的。
等她好不容易火急火燎地買完菜一路小跑回家的時候,一爬上樓梯就看見一個滿臉都是鮮血的人站在樓梯口,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一時間她差點沒犯心臟病,她瞪大了眼睛,猛地驚呼,“你,你!”
丘澤新隻覺得心裡無比煩躁,“閉嘴!”
張大媽終於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她訕訕地退後一步,有點尷尬地問,“小丘啊。”
丘澤新沒理他,自顧自地走下了樓,隻是剛下了幾個樓梯。就聽見張大媽給他開門的張大爺自以為小聲的嘀咕,“我的老天爺,隔壁老子又打兒子了。那個臉哦,都是血!那個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塊,怪不得他老子打他。”
“哎,你說他們會不會不是親父子?從小就打,親父子不會乾這種事吧?”
“怎麼會不是,那麼像!”
丘澤新隻覺得心底無比煩躁,他拿起放在樓道的滅火器。他猛地砸向牆壁,“砰”的一聲,滅火器從牆在彈到第上,然後“咕嚕嚕”地跑遠。
說話的人立刻閉上了嘴,門被“砰”的一聲給關上,世界終於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