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期坐在急救室的外麵,臉色凝重。周進站在他的身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終於,急救室的燈暗了下來,醫生從裡麵走了出來。蔣期“嗖”地一聲就站了起來,他臉上都是不安,“我弟弟他怎麼樣?”
醫生扯下口罩,“有輕微腦震蕩,但沒傷到其它重要部位,應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
醫生走後,蔣期像是終於回過魂一樣,臉上凝重的表情緩了緩。
就在他周進放下心來的時候,蔣期整個人忽然晃了晃,就要往前倒去。
周進連忙上前扶住了蔣期,他花了好大力氣才把蔣期給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沒事,”蔣期衝周進擺擺手,“可能有一點低血糖。”
周進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說兩句安慰的話,但又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時周進的手機響起,是清理公司那邊打來的電話。他在聽到蔣野消失的消息後,就讓人停了下來,幫忙去找人。人找到後,他跟著蔣期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醫院。“白夢之年”那邊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他走到一邊,交代了幾句。
“蔣期,我現在要回去一趟。”周進看著蔣期,臉上都是擔憂。
蔣期點了點頭,隻不過臉色依舊難看,“嗯,你趕緊回去看一下吧。我有什麼事給你打電話,放心吧,我沒事。”
周進用更加擔憂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蔣期,但蔣期除了臉色差點,全身上下沒什麼不對勁。
周進走後,蔣期一個人獨自坐了一會。
等他意識回籠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蔣野的手機。蔣野一直很寶貝自己的手機,但現在上麵多了像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蔣期想,得幫他換一個屏幕。他一邊思索著租房附近有沒有修理的店,一邊打開蔣野的手機。手機上有密碼,蔣期思索了一會,就毫不猶豫地按下了,“0917”這幾個數字。
隻是一打開他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蔣期有想過蔣野可能用自己的照片做屏保,隻不過看到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心疼。
這是上次他們去超市被那個不認識的女孩偷拍的照片,照片拍得有些糊。但還是可以看到蔣期和蔣野的側臉,蔣期這才發覺原來蔣野看他的時候,眼睛那麼亮。
長長的樓道,冰冷的牆壁,一牆之隔,躺著他與這個世界的唯一聯係,蔣期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沒救了。
蔣野醒來的時候,先是感覺到疼。渾身上下都疼,手已經沒了知覺,五臟六腑像是被攪過一樣。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先是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然後視線下移,他看到了蔣期。
淚水幾乎是瞬間就湧了出來,他的聲音沙啞悲愴,“哥,我的考試……”
蔣期眼眶很紅,但他臉上始終掛著溫柔的笑,他小聲安慰蔣野,“一場沒什麼大不了的考試而已,沒關係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快點好起來。”
蔣野默默流著淚,蔣期把用手幫他抹去眼淚,“沒事的,沒事的,小野。”
直到蔣野不再哭泣,紅著眼看著蔣期,蔣期才問出了自己想問的的問題,“小野,是誰乾的?”
“是,丘澤新。”
蔣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蔣野的手,“嗯,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好嗎?”
蔣野不想吃東西,他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哥……”站起來的蔣期並沒有直接走,他彎下腰,在蔣野的眼皮下落下一吻。
這下蔣野什麼都說不出口了。他看著蔣期衝他溫柔笑笑,“等我,很快的。”
門被輕輕關上,蔣野整個人還有點恍惚。他回想著蔣期離開時留下的那一句“等我”,又再一次慢慢地陷入沉睡。
門外,周進一臉凝重,“小野去學校的那片沒有監控,所以隻能拍到他一個人的畫麵。另外,‘白夢之年’那邊的監控被人為損壞了。我懷疑,這兩件事可能有一定的聯係。”
“周哥,我知道是誰乾的了,對方是衝著我來的。抱歉,連累你了。”
周進錯愕,“衝你來的,誰?”
“丘澤新,一個人渣。”蔣期轉過頭,眼裡都是厭惡。
“我知道了,”周進拍了拍蔣期的肩膀,“不管是衝誰來的,敢這麼對我的店,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和我作對。蔣期,你彆管了,我會處理的。”
蔣期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語氣有些低落,“我可能要請幾天假。”
“你不請假,也上不了班了,”周進歎了一口氣,“油漆順著門縫流了進去,裡麵一團糟,要清理好幾天。你這幾天就好好照顧小野吧。”
蔣期有些內疚,“抱歉,周哥,給你添了那麼大的麻煩。”
“行了,”周進笑了笑,隨後又一臉冷厲,“該道歉的不是你。”
蔣期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裡麵躺著的蔣野,對方已經睡著了。如果不是蔣野臉上還包紮著紗布,他幾乎就以為對方隻是單純地睡著了。
忽然蔣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於梅,“你好,請問是蔣野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