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很快過去，9月一開始，就徹底開學了。因為要迎接新生，學校還準備了開學典禮，得知這一消息後，高三學生集體酸溜溜的。畢竟他們當年，什麼都沒有。

但無論他們有多大的怨氣，開學典禮該準備得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回去的時候蔣野給蔣期說了這件事，話語裡都是抱怨，蔣期直接就笑彎了眼。

“很正常，幾乎都是這樣的。隻要你們一離開，學校的食堂、還有沒建好的樓通通都變好了。”

蔣野有些不開心地鼓了鼓臉，然後把一個包子給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一點都不公平。”蔣期沒有理會這孩子似的抱怨，而是夾了一大塊魚放進自己的碗裡，認真剔骨，然後夾到蔣野的碗裡。

“吃吧，吃魚聰明。”

蔣野把包子艱難咽下，急急忙忙去那旁邊的水。蔣期連忙遞給他，看到蔣野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才不經意地問，“這幾天周末不上課？”

“不上，說是給我們在家好好休息，但其實是為了迎接新生做準備。”蔣野一臉幽怨，不過很快他就露出了一絲無奈，這次放假之後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放假了。

“嗯，那是得好好休息。”

蔣野難得得睡了一次早覺，當然這是在蔣期的催促下睡的。說實話他不怎麼睡得著，因為睡覺前他吃了一大碗麵，蔥油拌麵，蔣期做的很香。

身邊的人也已經躺下了，兩人貼的很近。蔣野在黑暗中的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蔣期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狀態，忍住困意開口，“睡不著？”

“嘿嘿，有點，剛才吃得有點多。”蔣野有些不好意思，蔣期發出一聲笑。蔣野想等蔣期的回答，卻沒等到下文，蔣期睡著了。

他有些無聊，思緒在發散，他無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蔣期幫他按腿後發生的事，很羞恥，卻這也是他和蔣期第一次近距離地觸碰。有點激動，也有點開心。

蔣期太過神秘，有很多時候他都覺得他觸碰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自己幻想出來的影子。他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或者認知產生了錯覺，不然他為什麼能遇見一個與自己高度契合的人，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有行為舉止，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那是靈魂之間的高度重合。蔣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慢慢走到他的身邊，然後貧乏的土地生花結果，滿身的傷口長出血肉，虛無縹緲的靈魂有了歸處。

但很多時候，他又在蔣期的身上看到他從沒見過的東西。

忽然身邊的人動了動，聲音低啞，“還沒睡。”

“沒有，睡了。”蔣野主動抱住蔣期的胳膊，蔣期任由他摟著，兩個時空的蔣野互相依靠，互相取暖。

第二天早上蔣野醒來的時候，蔣期還沒醒。外麵還是暗的，蔣野估摸大概是5點多，這是平時自己起來的時間，他有點意外。昨晚睡得早，他現在並不覺得困，身邊的還在睡，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貼得太近了，蔣野聽到了對方平穩的呼吸聲。他忽然很是高興，在睡醒的第一件事，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無論是誰都難以抑製內心的喜悅。

就一直看著蔣期的睡顏不知道過了多久，蔣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隻是一睜開眼，就被睜著大眼睛認真看自己的蔣野給嚇了一跳，他拍了拍對方的腦袋，“乾什麼？”

“早醒了，怕吵醒你。”

看著對方一臉清明的樣子，蔣期也猜到了，“那你去洗漱去。”蔣野剛跳下床，忽然又轉過頭，“你不去嗎？”

“我等一會再去。”

“為什麼？你還沒睡醒？”蔣野一臉不解。蔣期笑的有些耐人尋味，“怎麼說我也是個正常人，不能有點自己的時間？”

蔣野輕皺了一下沒，再看著坐著不動的蔣期慢慢地瞪大了眼睛，然後扭過頭不自在地說，“那，你冷靜一下，我去刷牙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得走了出去，蔣期無奈笑了笑。

蔣野用水拍了拍自己微熱的臉，蔣期和他一起住那麼久，他從來沒見過對方在早上有正常人的反應，他甚至一度懷疑蔣期是不是心理有障礙，才導致這個樣子。原來不是，他鬆了一口氣。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好了嗎，我要上廁所了。”

是蔣期，蔣野連忙用毛巾擦了擦臉，然後退了出去，經過蔣期旁邊的時候，他才發現蔣期手裡拿著一條黑色的布。他的眼睛不自覺地盯著那不明的布塊。

蔣期把手裡的衣服給扔到桶裡，然後開口，“內褲，我的，怎麼了？”蔣野瘋狂搖頭，“沒有，你洗牙，刷臉吧，我去準備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