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戰事吃緊，葉璃忍一忍就過去了，如今已無需打仗，他也有時間養養身體。

熱氣升騰，令人昏昏欲睡。

葉璃放鬆身體，正享受著難得的安寧，賬外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

睜開眼睛，人影已閃至身前，明淵站立於浴桶旁，看著黑沉的水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葉璃眼神銳利，淡漠開口：“明將軍，可是有事？”

“自然是來找葉將軍培養感情。”

明淵皮笑肉不笑，語氣不懷好意。

“明將軍不必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就好。”

葉璃猜到他來所謂何事。

明淵靠在浴桶旁，伸手輕拭過水麵，濃鬱的藥香在鼻息間揮散不去。

“對於聯姻，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明淵可不相信葉璃會心甘情願聽從安排，他和自己一樣，定是百般不願意。

“即使我不同意，也沒有辦法。”

葉璃靠在浴桶上，升騰的霧氣讓他那張淡漠清冷的臉充滿誘惑。

明淵眼神微暗，有瞬間恍惚。

“兩國條約，若是違背，可還有信任？”

葉璃的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明淵卻莫名一笑，微微俯身，抬手捏著葉璃的下巴，緊盯著他清冷俊逸的臉龐。

眼底湧出一股怒氣，“葉將軍還真是以大局為重，不惜以自己為代價。”

葉璃抬手胳膊，水波蕩漾，他用力打開明淵的手，頗為厭惡的擦了擦下巴。

“為臣者，當為陛下分憂，為將者，當護國安寧，若天齊百姓不再經受戰亂之苦，犧牲我又能如何？”

葉璃的大道理對明淵而言根本說不通，這些事他難道不懂嗎？

隻是從葉璃嘴裡說出來，明淵總覺得很不舒服，他素來討厭葉璃那張毫無感情的臉。

“沒錯，葉將軍所言極是。”

明淵居高臨下的眼神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氣，“你就不怕我趁機殺了你嗎？朝夕相處，下手的機會可是非常多！”

葉璃平淡一笑，“明將軍應該知道，所謂聯姻，或者和親，不過是一場交易，一場為了恢複國力的交易。”

仔細思索便能猜透兩國君主的意圖。

雖然玄霄沒有言明，但葉璃卻一清二楚。

“再這樣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周邊小國虎視眈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葉璃抄著水往自己胳膊上的疤痕拂去，聲音上揚，“這不過是一場推遲的戰爭，等兩國恢複過來，自然還有一場大戰。”

“現在嘛，隻不過是怕白紙黑字的條約無法束縛對方，把兩個有能力的將領捆綁在一起，互相監視罷了。”

“在天齊，你想殺我，簡直是癡人說夢，而現在你也沒能力動我！”

葉璃字字句句，將兩人和親的利害關係明明白白的攤開。

明淵盯著葉璃良久，低頭嗤笑一聲，“那還真是……無趣啊！”

“僅是一場交易罷了，明將軍何須看的如此之重？”葉璃道：“難道是怕，我對你下死手？”

“怕到是不怕，但你一定會對我下手，我太了解你了，進了你家的門，難道葉將軍會放我離開？”

明淵說的既直白又曖昧，他挑眉輕笑，“我這麼英俊瀟灑，配你不虧了嗎？”

葉璃眼角抽搐，甚是冷漠。

“戰場上，我早已說過，我們之間隻能活一個！”

兩人心裡都明白，弄死對方才是上策！

“哎呀，這算不算一種緣分？”明淵厚著臉皮靠了過來，“咱倆果然很配！”

“若仇敵也算緣分？我承認你的話。”

葉璃對明淵的恨不僅僅是因為敵對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源自這十年你死我活的戰爭中。

他們都失去太多了。

如今讓兩人和平共處，簡直是癡人說夢。

明淵圍著葉璃轉了一圈，目光似是打量，手指穿過葉璃散落的銀發，指尖勾了幾個圈，又放下。

“不過我也不虧，葉將軍生的如此美貌，若是願意多笑笑，定是傾國傾城，可惜了，是個男人~”

明淵明顯在刺激葉璃，言語間在葉璃的底線試探，他聽說葉璃最討厭彆人誇他漂亮。

葉璃的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明淵不怕死的站在他身後，雙手扶著浴桶兩側，傾身而下。

“身材也不錯嘛，就是留下太多傷疤，不過不要緊，我那裡有眾多祛疤痕的藥膏，到時候我當嫁妝帶過去，如何？”

明淵眼裡帶著輕佻，他就是想惡心葉璃。

手指撫上他的肩膀，葉璃的身體輕顫，仰頭看向他。

頭頂擦著明淵的衣衫，目光澄澈清明。

明淵也順勢低頭看去，兩人靠的極儘，曖昧的姿勢引人遐想，但兩人眼底卻沒有半分情/欲。

葉璃忽然勾唇輕笑，眼角彎起，似是萬裡星空瞬間綻放。

明淵微微愣神，隻是一瞬間，葉璃的手就出現在明淵的脖頸處，疼痛傳來，花香肆意。

昏迷前，明淵隻記得眼前那張魅惑眾生的臉頰，依舊是冷淡無情，還帶著諷刺的笑。

葉璃看著倒在地上，全無聲息的明淵，勾了勾頭發，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