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嗎？”

葉璃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明淵裸/露的上半身，房間很暗，蒙蒙的，看不清神色。

“馬上。”明淵隻是尋聲回頭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來繼續穿著衣服。

葉璃未離開，拉了個凳子坐下，平淡的問道：“你的東西都整理好了？”

“嗯。”

簡單對話讓氣氛略微凝固，葉璃又是蹙眉，盯著明淵眼神沉思，考慮了許久還是開口問：“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明淵換好常服，理著袖口，輕輕挽起，腰間掛著一塊翡翠青玉，抬眼看向葉璃，似乎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問。

葉璃平靜的注視著他：“你好像變得安靜了些。”

“不好嗎？”明淵反問。

葉璃也說不上來，應該是好的。

此時有人來報：“將軍，陛下派人來接您了。”

“走吧。”葉璃看向明淵，安靜些總歸是好的。

明淵嘴角上揚，向他緩步走來，“看來葉將軍並不喜歡我安靜的模樣，所以你覺得我應該輕佻一些更讓你喜歡？”

葉璃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他冷冰冰的道：“沒有。”

明淵什麼樣和他有什麼關係？隻要他老老實實的，他做什麼想什麼都和自己無關。

“說謊了。”

明淵摸著下巴，葉璃側眸瞪了他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前往皇宮的馬車上，兩人一個在右，一個在左，沉默著。

明淵側頭看著外麵，葉璃垂著眸不知道又在想什麼，眼看宮城越來越近，葉璃道：“彆惹事。”

明淵沒回答，他現在的思緒並不在這裡，白日裡剛進大門他就察覺到了周圍無數道視線，看來一時半會還不能輕舉妄動。

到了宮門口，葉璃和明淵從馬車上下來，衛盛本想跟上去，卻被葉璃攔住了：“回去吧，不用跟著我。”

衛盛微低著頭，神色凝重，“是。”

明淵看著衛盛失落的背影，又看了看葉璃，“怎麼了這是？”

葉璃淡淡看了他一眼，抬腳跟著前來迎接的太監走了進去，明淵摸了摸下巴，識趣的跟上。

宴會大殿不能帶武器，葉璃把明淵腰間的佩劍解下，遞給門口的侍衛，伸出手拉著明淵的胳膊，像是領著孩子似的帶他走了進去。

明垂眸看著葉璃的手，倒是很聽話的任由他拉著。

富麗堂皇的裝飾，絲絲悅耳的琴聲，殿內歡聲笑語，明淵剛入殿內，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葉璃拉著明淵行禮，玄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入座。

兩人坐在一起，明淵淡淡掃了一圈，大多陌生的麵孔帶著探究與不安，他的目光略過對麵一人時，不由得停住。

衣著榮貴，與玄霄還有幾分相似，看來是個王爺。

那人的目光卻不偏不倚的落在葉璃身上，意識到明淵在看他，才移開眼神，與其對視。

隔著台上搖曳的飛舞，看著對方衝他舉起酒杯，微微輕笑。

明淵剛想回應對方，手還未碰到酒杯，手腕便被葉璃一把握住。

用勁力氣，手指收緊，葉璃緩緩轉頭，靠向明淵，低聲暗含警告：“彆動！”

明淵不解，鬆開了握著酒杯的手，一臉無所謂的繼續看向台上。

葉璃陰沉的瞪了玄瓚一眼，絕對不能讓明淵和玄瓚有任何聯係，交談也不行。

玄霄端著酒杯從座位上走了下來，從對麵招來一人，一身書生氣，眼神卻異常尖銳。

直覺就是一個不好惹的人。

明淵都想直接離開，從他進來之後，一直有人看他，還時不時的竊竊私語，像看猴一樣，令人不悅。

“葉璃，你和宋毅也很久沒見了吧，好好聊聊。”

玄霄笑著，目光帶著冷漠。

就這樣，又加了一個人，宋毅坐在葉璃右邊，明淵坐在葉璃左邊，三個人的神情頗有意思。

明淵聽見有人嘀咕，說什麼就差沈飛了，難道這個宋毅也對葉璃有意思？

“不吃嗎？”葉璃側頭看向他，將手中挑好刺的魚肉放在明淵麵前，“酒也不錯，你會喜歡的。”

葉璃溫柔體貼的行為讓明淵蹙著眉頭，他這是怎麼了？腦子壞掉了？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葉璃一眼就看出明淵在想什麼，“你不是說你看中名聲嗎？在外總要裝裝樣子吧。”

他記得明淵說過的話，畢竟他對明淵也是有條件的，互相遵守對方的要求而已，為何他一臉吃驚。

明淵淡淡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品嘗著葉璃幫他挑好的魚肉。

宋毅一臉僵硬，低著頭喝酒，也不說話，他本不想接這個差事，大理寺那邊的事還有未了結的，玄霄又讓他任中書令，現在就多了個監視明淵的命令。

葉璃在，他去了隻是多餘。

不明白，想不明白他們的陛下在盤算什麼。

葉璃一直偏著頭默默注視著明淵，這一看似不起眼的行為在某些人眼裡變得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