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然不信,“問你?你會說真話?”
“當然,你問吧。”
林止然扶著馬車,蹲在車板上,“穆濟懷,我怎樣才能和你結良緣啊。”
前方道路平坦,穆濟懷側頭,風吹掉林止然一縷發絲,兩人鼻尖對鼻尖,中間不過細微的距離,風都難穿過。
兩人都沒有一絲一毫躲避的意思。
目光在咫尺間交錯,穆濟懷一字一頓道,“怎、樣、都、不、可、能。”
林止然翻了個白眼,盤腿坐正,“我就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
話音剛落,車輪又從石頭上壓過,這次馬車晃蕩的幅度不小,林止然栽到穆濟懷身上,好半天才按著車板坐起來。
“你是不是不會趕馬車,不行就我來。”
*
彆說城內,城門處就比往常熱鬨。
左邊一排,右邊一排,沒有行李的便搜身,有行李的,不管你是菜籃子還是泔水車,無一放過。
一個身材魁梧的帶刀侍衛站在城門中間,目光如炬,來往行人儘在眼中。
“都好好搜,尤其是馬車,我不信那酒還能飛了。”
林止然離好遠勒住馬,“城門在查,東窗事發了?”她聞了聞車身,“沒味吧?”
穆濟懷望了眼城門,“有也不見得聞的出來,走吧。”
“得嘞。”
“你這車夫當的挺順手。”
林止然麵容得意,“那是,畢竟它聽話,還不騙人。”
到了城門,領頭的攔下馬車,剛問了句“進城乾什麼?”,穆濟懷拉開側簾,“回家。”
領頭的官兵拱手作揖,“原來是王爺,王爺這是去哪了?”
“我去哪還要和你彙報嗎?”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查什麼呢?”
“例行檢查。”
說罷,後邊又來了輛馬車,“下官不叨擾王爺了”,他朝後邊喊了句,“放行。”
馬車起行,軲轆穩步旋轉。
領頭的官兵變了臉色,“狗屁王爺。”
林止然耳朵動了動,馬車駛入城門,“誒,剛才那人好像罵你。”
“罵的什麼?”
“狗屁吧。”
穆濟懷整理了下裳,語速不疾不徐,“是你罵的還是他?”
*
穆濟懷從沒坐過這麼慢的馬車,也可以說沒見過這麼悠閒自在的馬。
林止然對此給出的理由是,馬不累,但她累了。
“到家了嗎?”穆濟懷問完,剛要掀車簾,車穩穩當當地停住。
林止然跳下馬車,進府就遇到了穆肖。
“王爺呢?”
她指了指後邊,穆肖跑了過去。
他低語到,“王爺,出大事了。”
“什麼事?”穆濟懷把疊好的夜行衣交給穆肖。
兩人進府,下人關上府門,穆肖繼續小聲說,“元糧酒坊七年一壇的杯不醉叫人偷了,那坊主夫人嚎的,說什麼虧大了,命都不想要了,就要往牆上撞啊,要不是懶得快,都死衙門了。”
語畢,原本走在前麵的林止然不知何時走回穆濟懷身邊,“你不是留銀子了嗎?”
穆肖看向林止然,“什麼銀子?”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衣裳,“王爺,你倆不會是去……”
林止然肯定地點了兩下頭。
穆肖一下變成苦瓜臉,“王爺,你和她去怎麼不帶我啊?”
林止然見他一副遭到背叛的樣兒,連忙解釋道,“原本是要帶你,我穿的衣服就是你的,就是人多不好下手。”
“人多你不也去了。”穆肖停頓一下,恍然大悟,語氣激動,“我知道了,林姑娘,你是來頂替我的吧?你是表妹不是侍衛,你不能搶我活啊!”
“也不是搶。”林止然語塞,“那個,我先換衣裳去啊,回見,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