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睡的不長,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且還是被人給搖醒的。可就這短短的三十分鐘裡,我又再次想起了蘇良,這次是在夢裡。
夢裡也還是操場外的一幕,依舊是他站在我身後,依舊是我抬起頭撞到了他,隻是夢裡的這個吻不如真實中的那麼蜻蜓點水,而是柔軟綿長的。
即使在夢中我依舊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劇烈,仿佛能聽到那怦然的聲音,砰砰……怦怦……不停地撞擊著心房,震蕩著耳膜,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也能感受自己的震驚與訝異。
也許從這個夢開始,我對蘇良的態度便與之前大為不同了吧。
“林好,快醒醒。”一陣劇烈的搖晃,將我從那個旖旎的夢中搖醒,睜開眼睛看見站在我麵前滿臉焦色的品子時,我心底有絲莫名的失落。
我揉了揉迷蒙的雙眼,不滿地瞪了一眼品子,“你乾嘛,人家睡的好好的,你乾麼搖醒我?”
“快起來,快起來,林好,四哥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不以為意地問了一句,然後將身子轉向床裡,再次閉上眼睛準備接著睡。
四哥是蘇良寢室的老四,與我也是同班,不久前我還看到他與蘇良在操場上一起踢球,能出什麼事情啊,即使有事情,我想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決定還是先睡覺,醒了再說。
誰知我剛歪下身子,品子就一把將我拉起來,語氣焦急地道:
“林好,我說真的。四哥踢球時受傷了,送到附近的醫大醫院了,剛剛我碰到老八了,聽老八說他鎖骨骨折了。”
“哦,骨折了啊。”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剛想再次將頭靠到床上,忽然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大聲問道:“你說什麼?鎖骨骨折了?”
“是啊,不知道這球是怎麼踢的,竟然能傷到鎖骨。”
平時我們與蘇良他們寢的每個人都關係很好,處的和家人一樣,此刻四哥出了這樣的事情,品子明顯很是著急,我這時也徹底清醒了。於是快速跳下地,穿了鞋子,就與品子一同出去了,臨走前還給胖紅和墨子留了一張字條。
匆忙趕到蘇良的寢室樓,傳達室大爺用對講機呼叫了好幾遍也沒得到回應,想來一屋子的人都不在,應該是去醫院了。於是我和品子於是又急著朝著醫院奔去。
醫院離學校很近,出了女寢旁的小角門後往南走四五百米就能到,我和品子此刻幾乎是連跑帶顛地朝著醫院奔去,也不知道四哥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心中很不踏實。
走了大約六七分鐘,再過一條馬路就到醫院了,可是我們卻被馬路給攔住了腳步。此時路上的車特彆多,一輛接著一輛地加大油門狂奔著,六排的車子交錯地擁滿了整個街道,沒有一點空隙。
這附近還沒有交通崗,等不到停車的紅燈,是以想要過去,沒有個十分二十分鐘是不可能的。我和品子站在路邊看著那各式的車輛從麵前呼嘯而過,著急的直瞪眼。
在路邊站了十幾分鐘,依舊沒見車有減少的趨勢,我一急,心想要是這麼乾耗著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於是也不管那麼多了,決定闖過去。
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品子,發現她也正在看我,有種我正有此意的意味,於是我們點了點頭,衝到了車輛飛奔的路上。
飛馳的車輛沒有一輛為我們減緩速度的,囂張地飛馳著,我和品子就那樣被夾雜在奔流不息的車子當中,左躲右閃,像兩隻過街的耗子。
好不容易看到前麵有個短暫的空隙,我和品子快速過去,還沒等衝過去,就見一輛巨大的公交車鳴著響笛呼嘯著朝我們奔來。
品子速度快衝了過去,而我卻慢了一步,眼看車子已經衝我奔來,相距不到三米的距離,我嚇得頭皮一麻,驚恐的不知所措,腦中有片刻的空白,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不知如何動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手猛然從我背後緊緊地拉住了我,猛力往後一帶,我便跌入了一個人的懷裡。
接著便聽到那人慍怒的聲音,“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