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啥,就和沈二和離了。”
黎三這話宛在沸鍋裡加了一盆冷水,一桌子人忽然就炸了。七嘴八舌的,驚惶失措的,強作鎮定的,色厲內荏佯怒的。在座的都雖人模狗樣的,可有些卻還不如狗呢。
黎三接著吃飯,對眼前的景象視若無睹。
她吃完飯還有事要忙,就如她的寶貝貓喵咪該換毛了,姆媽養的蘭花是時候該修修了。她還有很多事兒要乾。
沈院裡就沒一個好東西,她嫁的沈俞蠢,沈俞他哥貪,他倆的妹妹又蠢又貪,淨剩個壞。就他爹精著,更招人恨了。
婚後的生活使她覺得被背叛了。
當初改變社會的理想磨不過現實的苦難,無錢無權對人低三下四的樣子讓人生厭。倒不如回家做個自在的富家小姐。抱著自己的救國理想,想法子做出一點事業。
說什麼元帥,不過是為日本鬼子賣命的軍閥頭子,賣國賊一個。說什麼元帥之子,乍看好一個風度翩翩多才多藝的少年郎,說實在的,也不過是個仗人鼻息過活的被生活嗟磨而改變理想立場的懦夫。
蠢人蠢一個,帶在一起壞一窩。
蠢啊,都是資深的。
朽木不可雕也,良可信也。卻為木之賊,居高位,遊龍信之,眼拙不才。
這是個自視甚高卻一事無成的孤高小姐,唯有架在高樓上目中無塵眼中無人才是個水晶娃娃。
那是個可憐少爺,本以為娶了美麗富有的妻子便可接續年少放浪的紈絝生活。
不料,假上假,假遇假,都是花言巧語,也都換不得真心。
世道亂呐,連姻緣也做不得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