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佳佳緩緩睜眼，伸手想去夠手機，卻摸到一手冰涼珠翠。

“？？”她慌忙坐直，她明明是趴在辦公桌上小睡了一會，怎麼一醒來，卻在一間繁古華麗的宮殿裡？

本來堆滿文件的小桌子此刻卻是堆滿珠寶首飾的超大梳妝台，讓她躺上去睡個覺都不成問題。

“皇上醒了？可需春茗服侍您更衣？”一個麵容溫婉的女子來到她麵前施了一禮，柔聲問道。

嗯？皇上？不是太後不是妃子？我是穿書還是穿越？身穿還是魂穿？杜佳佳CPU高速運轉。

春茗見杜佳佳沒回應，依舊維持著標準禮節，但是藏在袖子下的手已微微顫抖。

扶光帝，是大曆第五代天子，其性格荒蠻無道，嗜血暴虐，陰晴不定，歡喜時甜言蜜語，不順心時或打或殺。到永明殿服侍的人裡，隻有她是留的最久的，莫非她也撐不過今日了麼……

“你方才說，我是……皇上？”

“是！您是當今大曆天子，威武無雙的扶光皇帝！”春茗一個哆嗦，趕緊跪趴在地上。

謔！杜佳佳嚇了一跳，尋思我就是問一句，你咋還五體投地了捏。

“起來吧，起來。”杜佳佳彎腰去扶她，春茗實在害怕，但又不敢不順著皇帝，隻得戰戰兢兢地起身，低頭看著腳尖。

“呃……不必拘禮，我，呃，今天有什麼事需要……”杜佳佳指指自己“去做嗎？”她實在拿不準這皇上該如何自稱。

這……春茗不解，但又不敢問。

“我是說，需不需要朝見大臣，或者批奏折什麼的。”杜佳佳不自覺地開啟社畜模式。

“啊？”春茗疑惑到忘記表情管理。

完了，芭比Q了，敢情這個架空曆史觀裡沒有大臣和奏折這些元素。杜佳佳扶額，但話已經問出口了，如果不想個辦法，眼前這個宮女可能會暴露她奪舍原身的事。

“你過來。”杜佳佳一把扯過春茗，把她按在椅子上，“春茗，是吧，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如實答什麼，如果答得好，有賞。但若讓我知道你說謊……”

杜佳佳抬手輕輕劈了一下她的脖子，“斬。”

“小奴必定知無不言！”春茗噗通一聲跪下。

“很好，那你說，大曆可有朝臣覲見？”

“這……小奴並不知這是什麼，一定要說的話，每年，各封地的儲王都會帶著貢品從各國來見。”

好家夥，敢情還是分封製。杜佳佳又問：“那眾儲王可會上奏文書，彙報情況？”

“小奴不知天子之事！”春茗滿頭大汗，狠狠磕了幾個頭。

“你慌什麼？隻需答你的。”杜佳佳皺眉，這地可硬啊，不得把頭都磕破。

“是……是有傳書信。”

“書信都在何處？”

“金鑾殿，出了永明殿就是了。”

“嗯。”杜佳佳點頭，“那麼，作為皇上，該如何自稱？”

“皇上貴為天子，天子如何自稱，旁人豈可置喙！”

啊，這樣我就放心了。杜佳佳略微鬆一口氣，“好，那最後一個問題，朕是一個怎樣的皇帝？”

“……”春茗僵住了，這不送命題嗎，要如實說，那肯定是荒蠻暴虐，但這話她能如實說嗎。

“皇上……剛正不阿，明辨是非，實乃各國典範。”

杜佳佳微笑：“說謊。”

輕輕的兩個字，讓春茗如墜冰窖，她抬頭張著嘴，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辯駁。

如果這位扶光帝真有這麼好，那春茗也不至於嚇破了膽，而且偌大的寢宮，居然隻有這麼一個宮女，想來其餘的，都已經被原先的皇上處死了吧。

杜佳佳在心裡歎氣，封建皇權真吃人啊。

“小奴……小奴……”春茗臉色煞白，不受控製地顫抖。

“不怕，先回答我，你服侍我多久了？”杜佳佳話鋒一轉。

“約有一年了。”春茗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嗯。你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我這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領賞，繼續留在我這，隻為我做事，二個是去其他宮裡。你選哪個？”

春茗似是頓悟，趕忙行了一個大禮：“小奴願意留下。”

杜佳佳暗自點頭，這妹子比想象中聰明。這兩個選擇，如果隻從表麵看來，自然是離這個暴君越遠越安全，但作為皇帝的她既然說出這番話，就是希望下屬能留下，那麼這個時候，作為宮女的春茗，也隻能選擇留下。

留下，或許有好處，但離開，一定不是個好選擇。

“行了，彆動不動就行大禮，今後也不許無錯就跪，不許這麼用力地磕頭了。”杜佳佳牽起她，“頭上有些磕破了皮，找人給你醫治一下。”

“是，小奴一會就去慈信庭找太醫看看。”

——

晌午，春茗帶著幾個小官擺了一桌子吃食，又命人將一摞摞的箱子堆到書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