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燼就在她們看不見的地方躲蔭,無意聽到她們的對話,好奇心驅使下探出頭來,想看看是誰敢這麼放言一帶一穩進A班。
可惜留給他的隻有背影。
許燼聳聳肩,抬手壓了壓帽簷,往寢室走去。
男寢413。
許燼摘下鴨舌帽扣在桌上,拖著椅子到電腦旁坐下,盯著電腦屏幕敲著字。
門外傳來鑰匙插孔的聲音,隨後哢噠一聲,門開了。
寂廖指尖勾著裝著盒飯的塑料袋,罵罵咧咧道:“也就我給你跑前跑後了,這天氣要熱死誰啊。都九月了,還天天三十八、九度,我不瘋誰瘋。”
許燼沒理他,手指在鍵盤上敲打。
寂寥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嚷嚷道:“飯我給你帶了,我出去了昂。”
“行,走好。”
門又被關上。
許燼放在鼠標上的手停住,他微微歎息了聲,捏了捏眉心,“這麼百年難一遇的事兒真讓我給碰上了。”
半晌,又聽見他長歎,“這事不管不行啊。”
許燼起身去了衛生間。
……
一中的改卷速度很快,基本在第二天的下午就可以出排名。
這天的午休大家明顯有些睡不著覺,都想衝出去一閱排名,看看能不能“更近一班”。
唐敏敏也睡不著,她現在都不奢求往前進了,隻希望彆掉的太多。
整個教室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動,除了餘漾。
教室裡的空調製著冷氣,溫度適宜睡覺,餘漾收拾了下桌子,趴在上麵午休了起來。
她做了個夢。
夢到上一世她永遠都忘不了的場景,但變了的是,裡麵不再有那個向她施出援手的人。她如上一世一樣得了抑鬱症,無法化解最終自殺。
她仍記得那個男人那雙令人惡寒的眼睛和上下掃視她的那種眼神,她都忘不了。
那目光像是生活在陰溝裡的臭蟲在身上遊走般的讓人產生生理不適。
鈴聲打斷了她的夢,一群人迫不及待地往教室外衝去。
兩分鐘不到,宣示欄前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唐敏敏拽著餘漾跑下樓,一路飛奔到宣示欄前,努力地往裡麵擠著,可惜想看成績的人多了去,誰也不肯後退幾分。
唐敏敏有些懊惱沒能早點下來,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許燼怎麼也來了。年級第一他都穩了還來看什麼?”
許燼一眼就看到了餘漾,沒想到她居然也在這學校。
沒做多考慮,腳步一撇,狀似不經意地拐了個方向,往餘漾那邊的方向走去,根本不用擠,就跟開了專屬通道一樣。
唐敏敏緊步跟上許燼,也跟到了最裡邊。
餘漾從第一排看起,第一個名字就是許燼,視線一直下掃,在年級第六的位置看到了她的名字,她還保險地看了眼後邊的班級,是她的班沒錯。
餘漾穩了穩心神,A班沒問題了。
她又去找唐敏敏的排名,但唐敏敏比她更快,“我第166。超常發揮啊我靠。三個實驗班加起來90個人,我還能排到166,媽媽我出息了。你多少啊?”
“第六。”
聽到這話,唐敏敏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第…第幾?”她原以為餘漾頂多年級一百左右的,結果人第六。
餘漾摸了摸鼻子,沒告訴她自己還放了點水。
一旁的許燼默默地聽著,視線尋找著第六名的名字。
餘漾。
進A班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餘漾仔細地看著排名,前十拉開的差距屬實不大,許燼除外。
許燼拉了第二名二十多分。
這成績實在是令人眼紅。
看了成績,不少人都作鳥獸散,該換班的都換班去了。
唐敏敏眼巴巴地看著餘漾,“餘姐,漾姐,補課。五千一天?一萬一天也行的,實在不行就兩萬。底線五萬。”
餘漾有些哭笑不得,“兩千一天就行了。”
唐敏敏朝她拱了拱手,“苟富貴,不相忘。等我衝去A班拯救你。”
“行。”餘漾也跟著她插科打諢,“小的等著敏大哥的光輝渡我。”
餘漾收著桌麵上的書和筆,馬馬虎虎地塞進書包裡就完事了,坐在一旁等著唐敏敏和她一塊去新班。
唐敏敏似是想起了什麼,從書包裡翻找出手機來,嘟囔道:“我倆還沒加個聯係方式呢。掃個微信。”
一中管手機管的不嚴,對於學生們帶手機這事兒完全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行。”
加上好友,唐敏敏收起了手機,拽著書包帶子順勢背上。
走廊裡的人很多,都在往新班級走去。
餘漾有點跟不上唐敏敏的步伐,剛想出聲讓她等等,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輕佻的聲音:“麻煩讓讓路,人太多了啊。”
尾音被他拉長,顯得有些繾綣。
走廊裡的人火速分成兩邊,餘漾也下意識地要給他讓路,就見他繞過自己走了。
唐敏敏這時也回到了她身邊,嘖嘖稱奇:“今天蹭他兩次光啊,快走快走。”
快到三班門口時,唐敏敏鄭重地對她說:“下次月考你等我。”
“好好好,等你。”
唐敏敏這才鬆開兩人握著的手。
實驗班在三班上一層,餘漾剛上去就看見走廊上掛著實驗A班的教室門口站滿了人。
A班班主任看到了剛上來的餘漾,道:“你是餘漾同學吧,就差你了。”
餘漾點點頭。
A班班主任很快轉移目光,“老規矩,自由選擇同桌,現在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
人群很快兩兩成群,不少人都已經找到了同桌。
許燼那罕見地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