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對不起。我沒辦法……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哭,在我的辦公室裡,哭!
“淺夏,你下來,你下來好嗎?我就在樓下,我想見你。”西城在電話裡哭著,每一個字,都牽扯著他的心,發出巨大的痛。
我扒到落地窗前,朝樓下望他,他看著我,和我揮手,電話裡還在說著:“你下來……下來好嗎……”
他的身旁,突然停下來一輛車,有個女人走下來,站在他的身旁,抬頭看著我。
那是西城的媽媽,我能看到她心裡發出的陰險的笑。我聽見他對著西城大罵:“你繼續演啊!有本事你就和她結婚!我沒有意見……”
那個時候我都想死了。
觀月的痛和介惜的震驚我都還沒有消化,這似乎是我一生中恢複地最慢的一次。傷口怎麼也愈合不了。
電話裡西城還在說:“你先下來,事情我們以後再慢慢商量,你先下來……”
我最後還是拒絕不了,或者說我還是沒辦法忘記過去的傷。
我們去最好的婚紗店試了整整一個下午,其實我們就隻是在消磨時間,憂傷的時光似乎可以慢下來。我們覺得我們空洞地過了好久,可是在出店門的時候手上的表卻隻到了九點十分。漫長的夜,要我們睜著眼睛怎麼熬啊?
現在想起來已經不知道那兩天的時光是怎麼熬的了,昨天晚上我動身飛倫敦的時候,我給觀月發了條短信:我要結婚了,你來祝賀我好嗎?
觀月的小屋就像下午茶一樣悠閒舒服。
觀月坐在院子裡葡萄架下的吧台上,一隻手端著咖啡喂到嘴裡,另一隻手還在飛快地敲打著鍵盤。
葡萄架遠一些的地方有個小小的搖籃,邀離坐在裡麵,看著遠處慢慢地晃著。
邀離的行為永遠散漫,她似乎就是一個很閒很閒的人,整天坐在一個地方去打發時光。不去照顧自己的生活,像極了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在父母的冷淡下,變得憂鬱而寡言。
邀離四處看著看著望到了觀月,她笑著走過去,在觀月的身後甜甜地問說:“嗬嗬,還在忙啊,效率有點地下哈。”
觀月微微側頭給了邀離一個優美的側臉微笑,他轉回到電腦上,對邀離說:“嗬嗬,也許吧。你是有什麼事嗎?”
邀離愣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來,連忙說:“沒有沒有啦,隻是閒得無聊所以過來和你說說話。”
觀月聽了之後手上的工作突然停下了,正在邀離疑惑的時候,觀月轉過來對邀離笑著說:“好啊,我陪你聊聊天,反正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東西。”
邀離高興地笑了,觀月陪她走到搖籃下兩個人一起坐著搖起來。正在這個時候,一排婚車就那樣浩浩蕩蕩地過去了。觀月的心,突然冰住了。
他想起昨晚收到的那條短信。他確定是我的,他想了很多考慮了很多種狀況和後果直到累得自己進入了夢鄉。早上起來是時候就忘了,現在突然想起來。十點的太陽,永遠讓人精力旺盛而又理智失常。
“啊,邀離。我還有些事情先出去一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觀月邊說邊拿起外套迅速地跑開了。
邀離麵上失望地回到了吧台前麵,打開了觀月正在待機的超輕的筆記本電腦,在電腦開機的一會兒,端起旁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觀月的濃咖啡。
她柔順的秀發輕輕掉到臉前,淺棕色的大波浪和這間木製的房子格外的相配。她放下杯子,屏幕上顯示輸入密碼。她微微向後甩了一下頭發,毫不考慮地打進去兩個字:邀離。
電腦一陣樸素活躍溫暖的鄉間音樂打開了界麵。邀離聽著音樂溫暖甜蜜地笑著,連接上網絡,瀏覽著亂七八糟的網頁。這個時候的邀離也許不會知道,一場噩夢才剛剛降臨。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自己的舊情人現在要去營救自己的新娘,還有之後,會被觀月粗心忘了關掉的資源,帶到一個驚心動魄的泥沼一樣的遊戲中去。
而這時的觀月,車子突然停在四周濃濃綠蔭的公路上,車門打不開,車窗也完全怎麼折騰都沒有反應。他看看手機,沒有信號。觀月的額頭焦急地隨著越來越熱的車內溫度淌起了豆大的汗水。
而此時在機場熬到最後一秒的我,不安和焦慮完全讓我喪失了思考能力。來接我的人叫我:“飛機要起飛了。”
觀月的兩隻手一直都在不停的抖,緊皺的眉頭上一滴一滴的汗珠打在他的手上,然後他抖得更加厲害。他拚儘全力去修理車子的電腦係統,可時間卻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長。但觀月心裡依然記著: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完了就真的完了!